寒柯无奈地叹气:“......并非如此,你、唉。”
两人正僵持不下,忽闻门外通传:“大王驾到!”
侍卫总管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腾地窜起来,和寒柯一起跪地:“拜见大王!”
塞北王脸色很不好,脚步匆匆自外面赶过来,带进一袭塞北夜里的凛然凉气。
“爱卿有何贵干?”他往房梁上一瞥,只见那里挂着个缀满白色飘带的影子,冷冷地讽刺“你们这是抓了只鬼?”
唐伯豹闻此大怒,本以消停的身体再次扭动起来。
“什么玩意儿。”塞北王嫌恶地不愿再看,视线再次扫向侍卫总管和寒将军二人。
寒柯抬头看了看,抱拳道:“请大王屏退旁人。”
塞北王抬了抬下巴,身后的侍从便全数退下,不到片刻,刑房里便只剩他们三个,和房梁上挂着的唐伯豹。
“说吧。”他踱步到旁边唯一的那一张椅子上坐下,施施然抖了抖衣袍下摆。
寒柯酝酿良久,刚想开口,身边的侍卫总管便已抢了先。
“启禀大王,属下无能,今日酉时宫内发现刺客行迹,我等追查其踪迹至寝殿门口。本不欲打扰王妃,但实在担忧王妃安全,便追查至寝殿后院的耳房处。”
“属下追入一间耳房,只见这贼人同王妃正相拥在小屋榻上,亲密无间。这贼人赤身裸体,王妃亦是衣冠不整,属下进去的时候,这贼人的唇齿尚依偎于王妃颈侧......”
屋里气氛一度寒冷如塞外山巅的冰雪,寒柯在旁垂着头绝望闭眼。
塞北王的眼睛眯起,忽然转向房梁上吊着的那人。
他洁白的衣袖宽大异常,因双手被吊着的姿势,整张脸都被布料掩住,看不清面容。
但在塞北王宫中这样穿着打扮的,只不过有一人而已。
“唐,伯,豹!”
吊着的那人手腕已经磨破出了血,洇shi了白衣更显得凄厉。他扬起头左右拼命摇晃,在一堆白布中突围出来,正视塞北王双眼:“草民在!”
塞北王气势非凡,即使唐伯豹再怎么以为自己不畏权贵也敌不过这种沙场上踏着尸体磨练出来的杀气,转眼间他就出了一层冷汗。
这人怕是真的想杀自己。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等不及属下来救的时候,看起来已经满腔怒火的塞北王忽然转身,走了出去。
“?”屋里三人俱是一愣,连唐伯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逃出生天。塞北王甚至连个杀了他的命令都没下。
侍卫总管也不明所以,讪讪地问身边寒柯:“大王这是......气糊涂了?”
寒柯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说话,等我禀报,为何不听我的?”
侍卫总管惶然摇头。寒柯见他那茫然的样子,心里又是怜惜又是好笑,唯独没有半分气恼。
“无妨,横竖有我在。”
第37章 王妃失踪
殷宁独自在寝殿等着,他侧耳听外面的动静,仍然是得不到什么线索。
他在床边坐下来静心细想,不知不觉间手指陷入被角的边缘,抓着其中柔软的丝线拨弄。
表哥说他想救自己出去,让他跟他一起逃走,这个人打小惯会鬼话连篇,擅长在长辈面前颠倒黑白,如今更是登峰造极。
这样的话,他如果再信一个字儿,就白瞎了他在表哥身上吃过的那些苦头。
想起那些事殷宁就忍不住要生气,但又很快泄了心里一直较着的那股子劲,只觉得十分困惑不解。
表哥是京城第一公子,风流倜傥才学渊博,声名响彻大熙南北,被那么多大人物奉为座上宾,文人墨客都以与他结交为荣。
反观自己,已经远嫁塞北,无论是于文才武略,还是功名上都彻底断绝了念想。要说以前殷宁还曾狂傲自负,自以为总有一天会赶上表哥,现在是连傻子都能看出他这辈子都再无与之相提并论的可能。
为何表哥还要Yin魂不散,难不成他真的是看中了自己塞北王妃的地位?
殷宁这边因自己的揣度大吃一惊,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竟没有听到窗子忽然传来异响。
“你这蠢货,别捅了!”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黑衣人一脚踹过去,压着嗓子恶狠狠低骂身后的那个大高个,“这是塞北,窗上均是琉璃,你以为是中原纸糊的窗子?在塞北用纸糊窗子,人睡一晚上不就直接冻硬了吗?”
身后与他同样身穿夜行衣的人虽然平白比他健壮许多,只得垂着头听训,一只手里还握着吹迷魂香用的竹管。
“那该如何是好?”他倒是好脾气,被这样骂了也不反驳,只是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小声问道,“殷宁公子性子刚烈,连主子都制不住他,倘若不用迷魂香,他万一闹将起来,怕是连你我都难以脱身。”
“看我的。”那矮小黑衣人露出一个“果然无用”的眼神,从袖中抽出根弯曲铁丝。
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