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忍不住哭出了声。
“是不是没过瘾?”塞北王被他哭的心疼不已,勉为其难道,“但是我得去上朝了......若再想要的话,等我回来好不好。”
“不要了!不要了!”殷宁挣扎着喊道。
“宁儿真是......”塞北王想说舍己为人、母仪天下,却觉得好像都和殷宁不太相配,只能略过不表,“宁儿真是深明大义,本王要替塞北的百姓谢谢你。”
“?”殷宁哭都哭不出来了。
“下月初是良辰吉时,我们可以成亲了。”塞北王温柔地面对面抱着殷宁,让他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宁儿,你真的愿意在塞北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殷宁被他的眼睛吸引,心绪复杂,一时没能说得出话。
他其实是不愿意的。
除却为了九皇子的缘由以外,他想要高中状元,更多的是因为他心中有抱负,要扬名立万,要辅佐明君。
被嫁到塞北和亲,从始至终都不是他本意。
一则是明明同为男子,却要雌伏人下。
二则天南海北,从此故乡迢迢。
但这中间闹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又得知自己和塞北王小时候曾有过渊源,殷宁的这两点顾虑已经淡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但如今塞北王这样问,他心里又始终存着一个疑影儿。
自己前来和亲,罪魁祸首会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如果真的是被成渊所谓的深情随意改变了一生,折断了翅膀。那纵使他有无边缱绻,他就能愿意一辈子在塞北,跟成渊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殷宁皱着眉头,久久未答。
塞北王的心也慢慢地冷了下去。
“我......”
“宁儿不必急着说。”塞北王轻轻地用手指在殷宁唇上点了一下,“我宁可你深思熟虑,也不想你为了讨好我,为了所谓的两国邦交,来骗我。”
第20章 中原文化
塞北王面上半点不虞之色都没有,和殷宁再三温存后匆匆地离开了寝殿。
殷宁抱着被子,没敢看他的背影。
他说是要上早朝,时辰赶不及,说的时候还非常温柔地笑着。
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在殷宁嘴里听到自己不想要的回答,才落荒而逃。
塞北王坐在轿辇上,拄着脑袋看着远处的山峰。
他在朝堂和战场上并没有畏惧过任何人,现在竟然怕听到殷宁的一句话。
真是可笑,但又非常甜蜜。
这种像小猫一样伸着毛茸茸爪子戳弄自己的感觉,真是令人心里柔软缠绵。
毕竟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陪伴在殷宁身边,他不信自己,谨慎试探也是正常。
塞北王不惧于将自己的弱点献给殷宁,而且他笃信,殷宁一定也会心悦他的。
“大王和王妃伉俪情深、举案齐眉,真是我朝万民之福啊。”侍卫总管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他最近手头很紧,用昨晚连夜学会的词来恭维,富贵险中求。
塞北王顿时喜笑颜开,得意地扬起嘴角:“那是自然。”
侍卫总管往手心里的小纸条看了看,仰起头道:“夫唱妇随,比翼双飞。”
塞北王欣慰点头。
要知道以前塞北王手腕强硬,小小年纪就把祖父铁血治国的那一套都学到了手,几乎是一个不可能被讨好的君王。
要不也不可能压得住一朝堂的武将,把大熙逼到这个份儿上。
侍卫总管兴奋地摩拳擦掌,暗暗夸自己聪明绝顶。
能否获得圣眷,或许就在今日!
“如胶如漆,鸟鱼情深!”
侍卫总管对于诗书颇不通,鹣鲽情深这个词对他来说也着实勉强了些。
塞北王脸上的笑容一僵。
鸟鱼情深是什么,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中原情话?
他冷冷地看着卖弄知识的侍卫总管,吐出三个字。
“掉书袋。”
一行人护送塞北王上朝,侍卫总管被留在官道上,面壁思过。
他悔不当初,想起塞北王之前命人派发给文武百官的扫盲小册子,里面似乎写过焚书坑儒。
他恐怕要完了。
“少爷,啊不,王妃。”阿风从门外领着一列宫人进来,对殷宁说,“他们不让我干活......”
殷宁看着他身后那些战战兢兢的可怜人,知道这一定是塞北王吩咐的。
阿风是唯一一个肯跟着他不远万里来到塞北的侍从,塞北王给他体面,其实也是在震慑全宫上下。
只是震得有点狠,看最后端着水盆的那个侍女哆嗦,殷宁不由得皱起眉头。
塞北王给他立威这一跺脚,房子都快给震塌了。
“放下东西,都出去吧。”殷宁心里烦闷,后面坐着趴着都不舒服,挥挥手撵人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