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打个哈哈敷衍过去,结果就听见傅斯瑶回答道,“阿光哥哥是因为太困了,爬树的时候才摔下来的。”
时昱:......姑娘,不要这么实在啊!!
傅斯昀听完,又结合这几天时昱一反常态的早起,几乎是立刻就懂了。
那些隐秘而青涩的心思,就像一颗尚未成熟的蜜桃,已泛出了清甜的香气。
时昱几乎是立刻就要反驳,“不是困了...就是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就摔下来了。”
语气结巴得,生怕别人听不出来自己是在诡辩一般。
傅斯昀点点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shi鞋。常在树上爬,哪有不摔跤。”
时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凌姬走上前,在他身上细细摸索了一阵,“应该无甚大碍,不过阿光,你还是要休息一下。”
锦绣也跟着劝,“是啊阿光,休息一下再跑吧,这天色还早着呢。”
时昱被这几人围着,也不好再说出去玩的疯话了。只是今天好不容易把傅斯昀弄出来,没能出门也怪可惜的。
“正好,我温习了许久的功课,有些困了。阿光若是无事做,不如陪我回寮房休息一会儿?”
傅斯昀主动跑出橄榄枝,时昱也确实有些困,便顺着他的台阶下了。
“行吧,看在你读书辛苦的份儿上,我就陪你睡会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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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睡觉
时昱跟在傅斯昀身后走进寮房时,寮房里安安静静的。和尚在这个点绝对不会回寮房。事实上,除了一日三顿的餐食和晚上歇息的时候,时昱基本都没怎么见过他们。
那群和尚剃着蹭亮的光头,手拿佛珠,心无所依,整日里闭关念经,不问世事,倒真有些世外高人之感。
事实上,时昱都在想,在他们一家三人来孤山寺之前,那群和尚们都是怎么打理生活的。
也没人看上去像是会做饭洗衣的样子。
他原先还担心,那群和尚会不会对母亲心生不轨,毕竟母亲天生美貌,连阅尽天下女子的皇帝都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结果却是,他完全多想了。那群和尚们一个赛一个的清心寡欲。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在他们眼中,这世上的人只分为两种性别——僧人,和俗人。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身边正在脱靴子的傅斯昀侧了个身,“什么事如此有趣?”
时昱摆摆手,一边飞快地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一边说,“没什么,我就在想,和尚们每天和你差不多时间起床,他们要是困了,可就没我们这么好的待遇,可以溜回来睡觉了。”
傅斯昀回道,“若是在做自己喜爱的事情,应该是不会觉得困倦的。”
时昱侧躺在被子里,看着傅斯昀慢条斯理地躺上榻,拉起被子,说道,“这么说来,你每日读书也不困,难道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喜欢读书吗?”
傅斯昀盖被子的手一顿,苦笑,“世人都言——‘寒窗苦读’,可见读书这事,确实不能算上一个让人喜欢的事情。”
时昱一手撑着脑子,盯着傅斯昀,反而不困了,“若是不喜欢,又为何要一意孤行地坚持下去?”
傅斯昀从善如流地躺下,反问,“世上令人不喜欢的事物甚多,难道每样都要一一放弃吗?”
时昱摇摇头,“自然是有取有舍。就好比,出家人不食rou糜,不喜腥辣,他们可以选择不吃。我不喜欢读书,可若是有什么非它不可的理由摆在我面前,强迫我读书,我也还是会老老实实照办的。所以,取与舍之间,不过就是在个人意愿与外在条件之间找到最佳的平衡点罢了。”
“所以”,时昱问道,“你又是为什么,非要读书、秋考、入仕不可呢?”
傅斯昀平躺在榻上,视线落在灰蒙蒙的房梁上,语气平稳,“一士登甲科,九族光彩新。这大概就是大多寒窗学子的梦想吧。”
时昱心想我信你个鬼,就他那教养、谈吐、文雅,怎可能是寒窗之家教导出来。不过他又心思一转,想到斯昀曾说自己父母双亡,家园尽毁,他现在带着妹妹二人在外闯荡,好像确实也能称得上“寒窗”二字了。
时昱觉得自己似乎又有些揭人伤疤的嫌疑了,委实不太好,于是又顺着换了一个话题,“好吧,好吧,那你说说,你入朝为官后,都想做些什么?”
傅斯昀闭上眼睛,声音很轻,“做些为民分忧解难的事吧。”
时昱“啧啧”两声,“不好,不好,你这回答不好。若是皇上真的在殿试时问了你这个问题,你应该答‘效忠皇上,为皇上分忧解难’才好。”
傅斯昀仍旧闭着眼,薄唇轻启,“君主当以天下苍生为重,国家大计为上,若是囿于个人,便罔为君王。”
时昱听完这话,故作惊讶地以手掩口,“斯昀小公子!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胆量,连皇上都敢批评啊!”
傅斯昀撩了下眼皮,偏头朝时昱看了一眼。时昱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