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放屁,你当我是几岁的小娃娃,能信你的鬼话?”耿烈有些失去耐心了。
小六又压住贼人的腿,在另一处划了一刀。
坐在旁边的耿圆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道:“我们还是送他去官府吧,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官府?你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吧,现在城里乱得很,西郊着大火了,洋人在那边四处抢东西,官府还有心思管咱们的闲事儿吗?”耿烈并没想把实情告诉弟弟,怕弟弟为辅国公担心,着火的地方正是圆明园,离镶白旗军营一墙之隔,而辅国公又是那里的护卫首领,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随着贼人的又一声嚎叫,小六也在旁边帮腔:“下一刀可不会光割你腿了,在你肚子上来一下,你可能就说实话了!”
贼人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连忙磕头如捣蒜:“求您高抬贵手……我若说了,怕是活不了了!”
“你不说更活不了……小六,你太温和了,下一刀我来,给他个痛快,把肠子拽出来耍耍到是有趣得很!”说完耿烈就拿过了小六手中沾了血的匕首,撕开了囚徒的衣衫。
这个动作还没做完,贼人的身躯就拧成了麻花儿,涕泪纵横的说道:“是一个老太太找的我……我只知她是旗人!”
这句话让耿烈暂时住了手,拍着他的脸又问道:“那老太太叫什么名子,长什么样儿?”
“我不知她名字,她很胖,小眼睛……右边眉毛上有颗很大的黑痣……是她让我来杀人的!”他的确没说谎,雇主买凶怎么可能留下姓名。
耿圆愣住了,是萨仁,嫡夫人蓉荟的ru母,他万没想到人家会至他于死地,甚至找杀手要自己的口!
耿烈直起腰来,对边上呆若木鸡的弟弟说道:“不用我解释,你应该知道是谁干的吧……这个人先关着,等爷回来再好好的审问,事情不解决,别说你,就连虎儿都恨难好好的活下去!”
小圆子茫然的望着大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尽管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一想到对方不仅仅连他,就连孩子都要杀,这一点他却是万万不能忍耐的!
这个晚上,院子里的每个人都没睡好。
第二天傍晚,已经听说圆明园被洋人防火,抢劫之事的小圆子心急如焚,若不是耿烈拦着,他都差点骑着乌夜去寻载钺了。
直到深夜,当满身是伤的载钺回到家之后,小圆子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
经过两天的奋战,守护圆明园的兵卒们几乎全军覆没,第三天亦欣和洋人坐下来谈判,局势才算稳定下来,但御花园内已经尽是残垣断壁了,守着园子的太监和宫女们也被烧死了很多。他算是命大侥幸又被阎王爷放过了,或许是因为他心里一直放不下小圆子和虎儿,他不能死,他说过要照顾他们一辈子的,而且他向某个人发过誓,至于是谁,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小圆子的父亲张洛行)。
耿烈和小圆子给载钺包扎完伤口之后,才将头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原本心情就恨低落的载钺勃然大怒,亲自审了贼人吴三,他从没想到妻子竟然会雇人杀自己的妾和儿子,这件事如果闹到旗里,蓉荟最终的归宿就是流放到农村终老,而那可恶的老太婆萨仁自然是要严惩的,轻则发配边疆为奴,重则终身服苦役。
他也知道这事不能善罢甘休,如果假装没发生,若是从轻发落,日后小圆子和他们的孩子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了!这件事必须快刀斩乱麻,清清楚楚,利利索索的处理干净,不留后患才行!
几天后,京城的局势才算逐渐稳定下来,百姓们渐渐的恢复了日常的生活,街上开始有行人了,两位夫人也从娘家回了府邸,而等着她们的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审问!
对于吴三的指认,萨仁都认了,因为她抵赖不了,她和吴三在茶馆见面的时候,恰好茶馆的老板和伙计都见到了自己,她没想到的却是此人这么不中用,竟然连老弱妇孺都杀不了!而她也不辱使命,把莲蕊拉了进来,不想留着这么个祸患在小姐身边!
莲蕊自然不肯承认,连哭带闹的说自己被诬陷,但看到丈夫脸上冷漠的神情,她就慌了,索性把一盆狗血淋到了蓉荟脑袋上,她跑不了,那蓉荟也别想好过。
蓉荟原本就没有莲蕊能说会道,几个回合就把自己绕了进去,钻入了莲蕊的圈套。
跪在一旁的萨仁当场爆发,直接扑过去掐住了莲蕊的脖子,若不是老于他们上来阻止,莲蕊恐怕会被掐死!
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太福晋和两位夫人的娘家人,和载钺在一起商量,最终决定只能将她们送到了鹫峰的庄子里“养老”,这辈子都无法再回京城了。萨仁则被发配去了岭南,在那里被卖做奴仆,伺候八旗的兵卒。
从那之后,虽然载钺不止一次的提过让小圆子搬去府邸里住,但他都拒绝了,于是,为夫的只能尊重妻子的选择,把他们的别院当成了家,只是偶尔回去打典一下。
咸丰帝驾崩之后,(辛酉政变)两宫太后当政,亦亲王辅政,顾命大臣被杀,被贬黜,朝廷动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