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轻咳一声,淡定道:“看来是贵使自家之事,魏某便不插手?了。”
突厥使臣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都算好了,若是李玺绑了他家大王子,刚好让大理寺的人看看,作个见证,谁能?想到,事实竟是……竟是如此!
太丢人了!
“不不,没有,我们没动手?,不是我们,不是!”突厥护卫慌乱地扔掉木棍,跪到地上。
“我不信,一定有人搞鬼!是谁?出来,给老子站出来!”突厥王子像条疯猪似的乱嗷嗷。
李玺几人在墙那边听着,差点笑出声。
突厥王子大吼:“福王,是不是你?你出来,跟我单枪匹马地干!”
墙那头,李玺翻了个小白眼?。
爷有本事打群架,干嘛要单挑?
傻叉!
突厥王子还在骂:“敢做不敢认,就是三孙子!”
李玺吧唧吧唧嘴,做了个反弹的手?势。
魏少卿不乐意了,冷声道:“大王子主仆间?起了嫌隙,本不关我大业之事,若你在此辱骂大业亲王,魏某就不得?不让你见识见识大业律法?了。”
“不不不,魏大人言重了,大王子一时气极,口不择言,并非辱骂福王。”使臣连忙解释。
“哦,敢做不敢认,就是三孙子。”魏禹淡淡一笑,“魏某懂了,原来大王子是在自嘲。”
噗——
小伙伴们笑得?直捶地,偏又?不能?发出声音,一个个憋得?面红耳赤。
高?,还是魏少卿高?。
使臣一个劲儿劝,突厥王子却不肯妥协,最后闹到了李鸿跟前。
李玺假装路过,晃晃悠悠地带着小伙伴们进去看热闹。
“我说什么来着,就是他!”突厥王子原本就长得?丑,一脸凶恶、唾沫横飞的模样?就更丑了。
相比之下,小福王简直就是个娇娇软软、单纯无害的小可爱。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刚来呀,什么就是我?你是想我了吗?”
突厥王子差点吐了。
气的。
魏禹微挑着眉,看向李玺。
李玺讨好地笑笑,低声哄:“你放心?,就算他想我我也不会想他。”
完了还暗搓搓捉到魏少卿的手?,勾了勾。
李鸿挺直腰板。
是时候发挥亲爹真正的实力了。
“即使今日你不来,朕也要命人去传你。”
李鸿不傲娇不别扭的时候,还是挺能?唬人的,这么慢悠悠一说话,立即把突厥王子镇住了。
“圣人因何?传我?”
李鸿目光一沉,语气陡然变冷:“阿史那毕利,你来长安,究竟意欲何?为?”
突厥王子被问愣了,不是在说他被打的事吗?怎么突然变成?质问他?
突厥使臣机智上前,准备和稀泥。
李鸿没给他这个机会,摆摆手?,将桌上的一封折子丢到他脚下。
突厥王子咬着牙,不肯捡。
使臣忙替他捡起来,慌慌张张地翻开,长长的内页哗啦一下垂到地上。
对方连忙把手?抬高?,然而,都举到头顶了,也没把折子完全拉来。
李玺伸长脖子瞅了一眼?,嘻,臭爹啥时候也迷上小画片了?
长长的折子上画着一张张四四方方的“连环画”,把突厥王子入京以来的所做所为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
当街纵马,差点踩到小朋友;
喝了酒不给钱,还骂店家的酒难喝;
看胡姬跳舞,想调戏人家,结果胡姬嫌他长得?难看,不乐意……
还有后来,他欺负阿史那朵朵,试探大业的态度,以及指派护卫,砸坏陶俑。
突厥王子却不肯认,也不敢认。
尤其是陶俑一事,可大可小,若认了,势必会牵扯到东突厥与朝廷的关系。
李鸿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叫人把他的护卫之一押住,脱了鞋,扯开袖子,让他自己看。
“这是何?意?”突厥王子,皱着眉,瞪着眼?,蠢蒙蠢蒙的。
王荣荣忍不住惊呼一声:“这人袖子上沾了我惯用的清莲香!”
先前她一直守着陶俑箱子,腰间?的香囊时不时在箱盖上扫过,洒了不少香屑。
不用想,这人袖子上的香味定然是开箱子的时候沾上的。
“不过一包香料,哪里买不到,凭什么就说是在你那里沾的?”突厥王子一脸不屑。
“因为这香是我自己制的,全长安都找不出第二份!”王荣荣脆声道。
“还有他的鞋底,沾的是红帐内的银粉!”
柴蓝蓝厉声道:“这银粉原要用在胡旋舞表演中?,因为陶俑碎裂,这才临时改了——若没去过帐子,他鞋底的银粉是从何?处沾来的?”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可狡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