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许多年,家人为陆骞的选择感到不解和焦虑,认为他浪费了时间在一个不一定会回应他的Omega舞者身上。舞者的身体纤细,多年积累了许多隐伤,甚至不愿意在30岁前退下舞台,并不像是会按部就班随他搬进庄园养育后代的母亲。
许多年后,陆成风已经成人,他常和陆骞在纽约的俱乐部和北都的会馆里吃饭,灯光昏暗,音乐低沉,频繁偶遇政要和商界的有名人物。
他们会上前对陆骞说:“您的孩子长相和作风都像您,上次听说新发行债券的融资是他做的?年少有为。”
陆骞自然是为他骄傲的,即使他如周围大多Alpha一样将后代的教育决定交给诸彦年,且陆成风有很多年不在自己身边。
在陆骞原本的设想里,诸彦年会和佣人、保姆与两位祖母一起将孩子养大。陆成风会去最好的寄宿中学、顶尖的大学、而后是商学院或法学院。他生于一个不会下坠的阶层,在年少时便能相对容易找到未来的事业,并继承家族财富。
但诸彦年并未按照他的设想养育陆成风。她的生活隐秘而清明,慈善活动都很少参加。她看似温和,却能看清很多事实的本质。慈善很多时候只是某个阶级自我陶醉和避税的海市蜃楼。
诸彦年的社交圈充斥着诸多权贵Alpha的Omega伴侣,他们喜欢主动接近她并非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她有一位极具资源和财富的Alpha伴侣。
华丽的庄园,四季不停的秀场和晚宴都是表象。华服之下,Omega们终日饮酒焦虑,对Alpha伴侣病态依赖,在Jing神上期盼着后代早日成年,自己终能够重获自由的未来。
与其他Omega相比,诸彦年的通透则让陆骞既安心也不安心。她的修养使陆成风不会因低龄酒驾被逮捕,或因吸食毒品被送入戒断机构,或因喜欢上某个模特抛弃学业。
不安心是因为即使陆骞拥有深厚家业,诸彦年依然不需要任何Alpha也能拥有瑰丽的人生。
陆成风的性格很像父母双方的结合体,他与大多家庭成员一样低调,让人想接触却不一定能如所愿。若在北都或圣葛底斯堡的餐馆里看到陆成风和陆骞,大多数人不会直接上前问好,而是和侍者先打招呼,确认不打扰,才跟着侍者走到他们的桌边。
从北都到圣葛底斯堡,想约陆成风见面的人总是不断。
建瓴高层从投资项目之后也试图和陆成风约过几次饭局,但都被婉拒。最终他只在自己的办公会议室里见了大多时候不在北都的建瓴总裁。
何熙远那天并不在,只有高庆年和朱平堆笑站在一边,显然这么重大的场合不需要一个小分析师参加。
开完会后,一行人到隔壁的酒店吃饭。旋转圆桌,大面玻璃窗户,Jing致的菜肴一道一道上桌。有人端着酒敬陆成风,他婉拒解释中午吃饭从不喝酒,免得下午无法工作。
饭后他给何熙远发了条消息,问他有没有见过自己集团的总裁。然而何熙远并不知道总裁来了北都,高庆年和朱平只跟他说过总裁这个月来,但并没有明说哪天来,且来了之后也没有人告诉他。
建瓴的产业众多,光是北都东区就有一整栋楼,不同产业分布在不同楼层,何熙远平日大多在顶楼的办公室。
总裁来北都不会每栋楼都参观,他只在酒店和会所里见了重要分支的管理层和客户。
并没有人能想到,建瓴总裁都不一定约得到的陆成风,会让何熙远住进自己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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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早晨,何熙远在北都使馆区的套房里起床,从卧室出来时穿戴得很整齐,似乎意料到陆成风会早到。
卧室里的窗帘已经拉开了,阳光照在铺得平整的被子上。
陆成风站在客厅里的落地窗边,听到开门便转身看何熙远走出来。
陆成风只穿了件衬衫,手腕处扣着黑色袖扣。
何熙远心想来就来,周末穿得这么正式做什么。但他一眼便注意到那件衬衫裁剪贴身,纹路细致,称得陆成风的肩颈、手臂和腰背部的线条无比有力。
第37章 船歌
何熙远笑了一下,在陆成风身前几米处停了,说:“学长早,喝点什么吗?”
陆成风示意餐桌上的两杯咖啡,说:“最近新开的店,一杯给你。”
何熙远笑了,说了声谢谢。他喝咖啡时眼睛微眯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很轻的惬意叹息。
陆成风看着他的侧影问:“住得还习惯?”
何熙远:“挺好的,晚上特别安静。”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回了房间,然后出来手上拿着一份文件递给陆成风,说:“管家说没有办法代签合同,所以只好和您签,我每个月付个房租吧。”
陆成风把文件接了过来,看了看合同:租客何熙远,附着身份证信息和起租时间,租金和业主的名字则空着。洋洋洒洒六张纸,详细列明租客不会破坏房屋的结构和装修,不带陌生人留宿过夜等合约条款细节。
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