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叹口气,是那种惋惜的叹气,然后点了下头。
于丞扯扯嘴角,确定自己的笑容不是很僵硬,才继续向前走。
却不料,刚走到病房门口,门还没推,他便听到里面传来大哥的声音。
“你不知道?常少说迟暮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你小子还想瞒我是吧?”
“行,你不说也可以,爻曲那项目...你魏齐就别想插一手。”
“别跟我扯淡,你只需要告诉我,迟暮最后跟你说他要去哪儿,剩下的我自己查。”
于丞很生气,用力推开门,毫不顾忌地冲到大哥病床,一把夺了他手机摔地上:“那样一个无情无义计谋深算的魔鬼走了就走,你居然还要找他?”
“丞子?”很显然,于阔没料到自己弟弟会生这么大气,拧着清秀的小脸看着他,“你怎么了?迟暮他是我老婆,我找我老婆错了吗?”
“对!错了!”
于丞对大哥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冒火,他是真心搞不懂,迟暮一次次伤害大哥,大哥就一点儿不痛吗?
可二次伤害的话,于丞终究说不出口。
于阔怎会不知弟弟的想法,他只是抓过于丞的手,笑说:“你告诉大哥,你决定跟南庭和好的时候,是错吗?”
于丞一怔。
南庭却“咳”了下,表示:“躺枪的话,我很无辜。”
“不,你一点都不无辜。”于阔抬起下颌看向南庭,继续说,“你隐瞒病情和丞子交往是错,因为一个屁大点的病情离开他是错,在丞子追到机场挽留你时逃避是错,所以你还觉得无辜吗?”
南庭:......
“大哥,你这是顾左右而言他!”在于丞心里,满腹心机的迟暮怎配和南庭相提并论。
他偏头避开大哥视线,气道:“总之,我不同意你找迟暮,他不配。”
于阔本就落寞的神情现下更显黯淡。
他想起当初阻止于丞寻南庭,情不得已打了弟弟一耳光。
现在的丞子和那会儿的他,又有什么不同。
于阔说:“丞子,大哥现在才懂你当初有多痛,只可惜,那会儿大哥太蠢,还抬手打了你。”
他伸长胳膊摸着于丞脸颊,手是颤抖的:“对不起,你别怪大哥。”
于丞当然懂大哥在说什么,徐徐摇头道:“过去的事已经过了,我不怪任何人,但迟暮和南庭的本质不一样,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认可他。”
“丞子......”于阔近乎央求的低音充满期望。
“好了你别再说了,我不想提他。”于丞别过头,顿了下,说,“你才做完手术,好好休息,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说完便噙着即将涌流的泪,转身出了病房。
不带一丝犹豫。
接下来几天,于丞除了跟医生询问大哥病情的恢复状况,就是推掉所有通告守着大哥。
期间,除了和迟暮关系较好的魏齐和常少两位被于丞拒之门外,大哥的其他好友都前来探望。最殷勤的就数顾轩,经常陪着大哥就是笑一天。
大哥的心情好了很多。
可让于丞奇怪的是,大哥的病情却没有像医生预期的那样恢复如初,反而因为伤口的感染反复发了几次高烧。
哪怕是退下烧,隔天又会复发。
直到南庭告诉于丞,于阔的反复发烧是因为他晚上总洗凉水澡。
于丞不懂。
南庭说:“我也洗过,那是你说分手的时候,因为太痛,所以想用凉水麻痹痛楚。”
于丞这一刻感到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股酸酸的东西不停往嗓子眼冒。
他颤着喉结问南庭:“你说,我错了吗?”
南庭摇摇头,温柔地揽他入怀:“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飞蛾扑火的故事吗?”
于丞轻轻点头。
那是他上次被粉丝灯牌砸了背,南庭在换衣室强行替他上药。
南庭问他,飞蛾为什么要扑火?
他当时回答南庭,因为它想死。
南庭却笑笑,说,它不是想死,是愿死。飞蛾破茧那刻,就注定了向往光明。我就是飞蛾,你就是我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光明。
于丞否定说:“迟暮和我们不一样,他不是大哥的光明。”
南庭轻笑着摇头:“这只是对你而言,对于阔来说,迟暮就是能给他温暖的火焰,于阔就是那只甘愿赴死的飞蛾。”
“南庭——?”于丞蹙眉道。
“听我说完。”南庭贴近他,吻开他眉心,续道,“我知道你为你大哥着想,不希望他为此受伤,就好比他阻止你去寻我一样。但宝宝,爱上了就是可以奋不顾身,你能拦住他人,拦得住他无止境的心吗?”
“我——”
“飞蛾一旦不能靠近光明,它就永远只能在黑暗里打转,没有任何方向、毫无目的地打转,直到枯死。”
“不!大哥有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