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的人
郑家凯回港那天,刚好遇到挂风球,瞿纪濠在机场接到他,也多等了两个小时。
瞿纪濠在车上闭着眼,听到开门声,便睁开眼,沉淀许多的眉目清隽。
“今日真系好背喇。”郑家凯从滴雨的伞下上车,问他,“几点到的?”
“早早来的,正好出来透透气。”瞿纪濠捏捏鼻根。
工人在后面装行李,外面雨声哗哗而下,郑家凯擦擦衣服上的水,问起眼下疲倦的瞿纪濠家里怎样。
说起那群贪心不足的亲戚, 瞿纪濠眉目偏冷,简单几句带过,便忽而一笑,说今年怕是都无法离港了。
今年,他走不开,罗晹不回来,郑家凯说完自己也不想到处跑,顿顿,又说三个人都好久没一起玩了。上次他们形影不离玩在一起,还是在申市上学的时候。
再过两年,各自要忙的事更多,能像以前的聚会大概会更少了。
想到越发近的以后,郑家凯竟有些怔忪。
同一辆车上,瞿纪濠和他想到一处,自己即将要去澳洲的消息在口中绕了绕,最终还是没出口。
瞿家内斗不停,他的心态已经不似从前。
他们能一时高兴就起飞围港游的恣肆自由,好像还在昨天,而命运规定好的轨道,又已经像是每年都有的风球,或早或晚,已经渐有Yin云。
他们几人中,每一个心里清楚,十几年的人生里吃饱喝好,没人让他们买单,但也没有放下筷子就走的道理。
能力大小,天赋优劣,都看以后是坐庄做闲,吃鱼吃虾米。
郑家凯的爹地喜欢找女朋友,他家里有个主持大局的大哥,大他许多,他好似比任何人都要轻松,最大的乐子就是找他爹地那些女朋友找不的痛快。
但是他妈咪拼死生下他,郑家凯以后绝对不会只做一个一事无成的二世祖,而且他大哥已经在安排他去国外念商学院。
至于罗旸,罗家人虽少,要分的东西就能让人六亲不认。别人把罗旸当做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不用等罗裕年百年,那些人就想尽了办法在唯一的血亲身上谋利谋权,不能杀死他,就毁了他。
以后,罗裕年为罗旸准备的改变必然是剜rou挫骨,也一定更痛于他们任何一个。
就这沉默的几秒后,瞿纪濠感觉车子微震,回头看工人在后面装行李,还有几箱要放在后面那辆车上。
——都是去年他们去申市带过去的行李,现在都带回来了。
这么看,当时是有些大张旗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车上是个刚从时装周扫货归来的名媛。
眼梢微微一挑,瞿纪濠这几天烂到透的心情稍微好了些,问:“Erick点样啊?”
郑家凯一笑:“幸福死喇,一个莫若拙身娇rou贵,和他好恩爱,闪爆我的眼。”
刚说着,郑家凯的手机就响起来,是罗旸问他到没到。
“到了到了,Lawrence来接我的机。”
手机递到瞿纪濠手上,在电话里,关于瞿家的事,罗晹点到即止地问了两句,听到风雨声,又说:“挂风球?”
“系呀。”瞿纪濠看着窗外的雨,“上次雨季,我们三人还是在新西兰滑雪,到Kyle生日才回港。难道今年你又不回喇?”
罗旸“嗯”一声,“不回。”
瞿纪濠手指在膝盖上点点,轻笑,“你爷爷要答应?不然带着莫若拙一起?”
罗旸说:“他不喜欢见生人。”
瞿纪濠和郑家凯交换一下视线,坏笑着:“是不是啊,不是你太小气不让人见他吗?”
罗旸不理会这种揶揄,寸步不让地不带莫若拙去乱七八糟的聚会。
最后郑家凯说,找个机会就他们几人一起出来玩。
罗旸才小气地答应了。
防弹的阿尔法保姆车已经在大雨中开离了机场,一挂电话,车上的两人异口同声说:“真是受不了!”
一通电话把瞿纪濠的好奇心挑到奇高,他太好奇能把罗旸迷得金屋藏娇的莫若拙到底哪里特别。
拜家庭经历所赐,罗旸对别人的触碰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抗拒,他会主导交往中的一切行为。
像轻抚对方的脸这样浪漫的事就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罗旸甚至不喜欢别人牵他的手,更不用说同居,和一个人同屋同床睡一起。
所以以前待在罗旸身边的,没有一个是不怕他的,也没有一个觉得他会认真,那些都只是想从他身上捞点好处的人,很多时候还被乖戾Yin鸷的罗旸骇得大气不敢出。
现在罗晹不仅和人同居,还在人身上乐不思蜀,啧啧,莫若拙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根据郑家凯的回忆,要说又温柔又安静的莫若拙很厉害吗,也没有。
他怕罗旸吗?
肯定是怕的。在罗旸面前乖得像个小朋友。
但郑家凯也说,他有看到两人在沙发上时,罗旸陪着莫若拙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