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桢点点头,“我回去跟我妈,她应当会同意的,酒宴这边的事就有我们家来Cao办,用自家酒店办事,也不需要Cao心。”
家里开饭店的就这点好,随时都能给挪出个宴会厅来摆酒,魏桢好笑地想道。
“不能占你家便宜,我们也出一点。”老爷子抽着烟忽然插话道。
桑伯声也连连点头应是,魏桢想了想,道:“那您在酒厂送一批酒过去,然后给我们打折?”
“……你是来进货的还是来讨论你姐的婚事的?”桑伯声笑出声来,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老爷子也忍不住吐出个烟圈,笑了声道:“那就看你家罢,订婚本来就在女家办,咱们跟着你家走就是了。”
又说好到时候让陶东岩陪桑萝去买三金,事情商量到这里,基本也就定了,老太太这时候端着盘玉米烙出来,目不斜视地走过这爷仨,往小孙女跟前去了。
“妈……”桑伯声叫了声,还没说话,老太太就一个眼刀丢过来,“叫什么叫,这都是给阿鲤的!”
说完看了眼好奇地看过来的魏桢,想了想,伸手捏出一片玉米烙来分给他,“喏,你要吃跟阿鲤讲哦。”
魏桢满脸的哭笑不得,忙接过来道谢道:“多谢nainai。”
玉米烙香甜,又松脆可口,他刚咬了一口,就听见桑伯声小声抱怨道:“果然远香近臭,我们天天在家的就是不值钱。”
魏桢:“……”
他一边小口吃着玉米烙,一边分了点注意力给桑落酒那边,听见她说了句:“您的意思是……怀疑您孙子不是您儿子亲生的?”
这是从寒暄进入到正题了,魏桢Jing神一振,下意识就往那边挪了挪位置,离桑落酒近了点。
接着他就见卢老师点点头,说起自己家的事来,“应该很多人都知道,我那个儿子不争气……我也不替他隐瞒,他从小就是个不争气的,书没念几年就跑出去,我也拿他没办法……”
她说话的时候,双手一直紧紧交握着不时缠绞着,这样的动作,意味着她目前充满紧张不安和焦虑的情绪,魏桢的目光在她贴着创可贴的手背上划过。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他前年带了女朋友回来,说是在打工的工厂认识的,因为怀孕了,就回来结婚,肚子大了嘛,我们就说好等生了孩子再结婚,女孩子嘛,总要穿得好看点的……”卢老师继续说道,“去年也是差不多现在这个时候,她生了小元……”
她陷进回忆里,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来,“他出生的时候八斤多,是个胖乎乎的大胖小子,养得真好,谁见了都要夸的。”
说起因为孩子个头大,生的时候妈妈有点艰难,她又露出点不忍来,但很快就释然,“我们家条件一般,有一个孩子就够了,我同他们讲,他们也说好……”
接下来就是商量婚事,卢老师的老伴几年前就因为突发心脏病在工作岗位上猝死,当时单位给了一笔抚恤金,加上家里历年的积蓄,大概能出三十万的彩礼钱,她也不知道够不够,于是跟儿媳妇说要和她家那边商量商量。
没几天,一个据称是她哥哥的男人从外地过来了,刚开始谈彩礼没多久,对方就一口咬定要八十八万加一套房子,这么大一笔钱卢家怎么可能拿得出来,于是第一次相谈婚事就谈崩了。
紧接着儿子跟儿媳在家吵了起来,儿媳口口声声说父母养她不容易,而且她是远嫁,家在三千公里开外,以后能见的次数不多,给父母补偿是应该的,再说将现在这套房卖了换新的也不错。
卢老师和儿子都不同意这个说法,房子是卢老师丈夫生前辛辛苦苦省吃俭用买下的,这辈子都没过过好日子就走了,房子是不可能卖的,这是能怀念他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儿媳最后摔门而去,说要跟她哥哥回家去。
“小孩子就哭啊,哭得很厉害……”卢老师皱眉叹气,又恢复了少许魏桢之前见到的那种忧愁。
因为心疼孙子,她便让儿子先去将人劝回来,然后再坐下慢慢谈,“后来因为我们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最后就说定了给三十五万和三金,外加一些杂七杂八的,那边也同意了,说这些钱以后都是要给两个孩子的,我听了觉得还不错,就同意了。”
商量好了之后,原本要办订婚宴,但儿媳却说不用浪费这笔钱了,到时候直接办婚礼就行,还有就是要找个好日子去扯证。卢老师觉得这女孩子还是很懂事的,加上又给她生了孙子,而且有了他们母子,儿子也肯踏实找份工作了,日子以后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这一高兴,她给彩礼钱的时候格外爽快,三十几万很快就到了儿媳和儿子的共同账户上。
要是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未必不是好事,但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在去领结婚证之前的某天,儿媳说要去市里买件新衣服,将孩子交给卢老师之后,就离开了家。
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起初我着急啊,第二天就去派出所报警,我儿子也到处找他……”卢老师说,他儿子为了找人,还出了趟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