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啦?这几天过年,福利院里也挺忙的,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要是想过来看院长,可以提前和我联系噢。”
“好,麻烦你了。”柯迟轻轻应声,等女孩那边挂断通话他才将手机放下。
屋内外的温差太大,柯迟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只能看到玻璃上氤氲的雾气,朦胧了窗外的景致。
昨晚在聚会结束时,景宁安通知成子言的那一句“吕老师的事我会负责联系”柯迟有清晰地听到,但那时他的注意力都在景宁安与成子言并肩去外面露台谈事上,并没有太在意他这一句话里的信息,现在想来,景宁安话里的“吕老师”,就是指的院长了。
而成子言的反应也足以说明他知道院长的情况,极大可能也是因为成子言的关系,景宁安才愿意出面拜托自己的父亲帮忙,想必他们昨晚单独去露台的谈话也是有关这件事了。
可柯迟甚至都不知道成子言是什么时候了解到院长的病情的,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到过,就像自己从来不肯主动在成子言面前提及院长的事一样。
成子言帮他解决了院长的事,可是他呢?
他就像一只贪婪不知足的蛀虫,死乞白赖地留在这里,除了成为子言的累赘、拖累他以外,毫无用处,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报答成子言这一份从未言语的恩情。
就连他自己都唾弃这样的自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值得成子言对自己这样好的。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想太多太多,那些压在他肩头好几年的重担兀然就被人轻飘飘地拿走了,也同样带走了因为这份重负而让他在黑暗里挣扎着摇摇欲坠不愿堕入深渊的那一口气。
他现在毫无目标,也没有一个能支撑他接着将生活继续下去的动力,更难以说服自己去接受成子言的所谓追求,他不能再那样自私地占着Alpha的温柔和体贴,更不能让自己留在这里成为Alpha以后的负累。
他压根就配不上成子言。
柯迟收拾好心情出去的时候粥已经熬好了,打开次卧门就能闻到从餐桌上传来的清香,让人食指大动。
成子言正好在打电话,应该是公司里的事情,能听到一两个“出差”“合同”这样的词,柯迟有意想回避。
但他还没来得及收脚回次卧重新掩上门,成子言就已经将电话挂断了,转头看到他出来,将手机放到一旁就动手盛好两人份的粥,又抬脚赶走了闻香跑过来要看看桌子上是什么的阿拉,朝柯迟一颔首示意他过来:“先吃饭吧。”
柯迟抿了抿唇,轻声应好,坐到了他提前拉开的座位上。
“刚刚是助理在和我通知年后的行程安排,”成子言也不瞒着他,即使柯迟没有要问的意思也主动出声和他解释了,“我应该元宵之后的那一天就得去A市出差。”
柯迟拿起勺子在粥碗里缓缓搅了搅,听到他的话反应了几秒才看着他眨眨眼小声回应:“啊,好的。”
元宵节,就是一周之后。
成子言欲言又止地看了他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接着之前在厨房的那个话题追问他,心叹一口气,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他应该再耐心一点,会等到阿迟的回应的。
两个人心思各异地吃完了早饭,柯迟跟在成子言旁边默不作声地帮着他将碗筷都收进洗碗机后正打算回次卧,就被成子言拉住了手腕。
Alpha的手指上还沾着水,有点凉,柯迟下意识瑟缩了一瞬,但仍旧忍着脚踝的疼意,站直了询问地看向成子言,轻轻笑了笑:“您还有什么需要我……”
成子言听着他这语气就忍不住皱眉,柯迟见状也下意识噤声,顺从地被他拉着坐到了沙发上。
柯迟不明所以地跟着他的指示刚坐下,就看着成子言在他膝前蹲下,用纸巾擦干净手后便要动手撩起他裤脚,吓得柯迟忙往后躲,被成子言一只手握住脚踝给制止了。
他正好碰到柯迟踝骨肿起来的地方,柯迟躲避的动作一滞,咬了咬牙才没痛呼出声,身体僵硬地任由Alpha一只手握着他的脚腕,一只手向上将裤腿卷起。
看到他已经变青的脚踝,成子言皱了皱眉,手上泄了力,只虚虚地环住,又仔细看了看便要起身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被柯迟慌忙伸手拉住了衣角。
“没什么问题,”柯迟揪着他衣角的手收了回来,眼神里带上些恳求,“只是昨天不小心磕到了,没有伤到骨头。”
成子言和他对视片刻才又长叹一口气:“明天要是还疼得厉害,就直接跟我去医院了。”
柯迟听到他的叹息就只觉得心口揪着疼,愈发觉得自己是个只会麻烦Alpha的累赘,敛着眉目讷讷地点头说好。
成子言又问了他药箱的放处,找了药油来给他揉,温热的掌心揉在踝骨处有些疼,但很快就漾开一阵酥麻舒缓的热意,倒也没那么疼了。
柯迟怔怔地看着成子言给他按揉脚踝时神情认真的眉目,情绪却越来越低落,终于让他下定决心,在Alpha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洗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