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只有极少数时间像情侣。凌意在厉醒川面前总像长不大的孩子,多数时候很懂事,但偶尔也有些叛逆。
检查无果,厉醒川给4S店的人打了电话,等人来了以后全权交给他们负责,自己带着凌意先行离开。本来他要打车,凌意却提议走走。
这样的夜晚的确该走走。
离开车水马龙的大街、灯光辉煌的商场,两人步行半个多小时到了护城河边,舒爽的河风往脸上吹。
凌意把两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低着头想,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开口?
一边想,一边数脚下的红砖。
莫名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半晌才想起来,见到醒川给醉酒的思昀盖毯子那晚,他独自离开时也曾数过一模一样的红砖。
临江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新的叠旧的,好的叠坏的,人生再也不是一味的单调,尽管苦过,可也值得咂摸。
他数了多久,身边就安静了多久。
再抬起头,河对岸的联排别墅亮着油色的灯,厉醒川背对光看着他,右手插在西裤袋中,眸底有许多潜台词。
河面晃动着别墅与路灯的倒影。
地上的影子静止。凌意的脚停在一块方砖的正中央,不走了。他把身体转过去,隔着很近的距离看向身边的人:“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
路旁经过夜跑的人,戴着耳机,掠过一阵温热的风。
厉醒川的轮廓在逆光中更显得深邃,不过,表情有些疑惑。他看着凌意,很诚恳:“说什么?”
凌意目光慢慢下移,朝那个口袋努了努嘴,“你说呢。”
冷峻的五官终于有除了疑问以外的反应了。厉醒川下颏微收,颈两侧的筋络轻轻牵动:“你怎么知道我想抽烟了。”
空气凝固数秒。
凌意张着嘴,傻眼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突然扭头,扔下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厉醒川眉头一皱,追上去,“凌意——”
谁知越喊凌意走得越快,最后竟然直接跑了起来。
“凌意!”
两人在河边一个跑一个追,前后脚跑进最近的一个地铁口。下楼梯前厉醒川一把拽住凌意后腰,凌意闷头向外推他,“你走你走,别跟着我。”
也不像难过,也不像生气,总之是很难以形容的一种表情。
厉醒川不知道原来凌意能跑得这么快,要不是他身手矫健,差一点就被即将关上的地铁门给堵开了。
车厢里坐满了人,不过站着的倒是不多。凌意逃难似的逃进最末尾那一节,厉醒川从中间追过来,看见他一边喘气一边拉着拉环,一见到自己就把跑得通红的脸转过去,装作在看路线图。
车厢轻微晃动,两个人的身体紧紧挨着。
旁边有人在看视频,有人在看漫画书,还有人靠在扶手上打瞌睡。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本身就够奇怪的了,更奇怪的是还没人开口说话。看见他一额头的细汗,厉醒川沉默地拿出纸巾,凌意只低头瞟了一眼就又看向别处,“我有。”
厉醒川就用手背给他擦,他躲了一下,没躲开。刚巧地铁到站刹住车,凌意身体惯性向右倒,被一条铁臂眼疾手快地搂住。
打瞌睡的突然惊醒,噌一下抬起屁股从他们中间往外蹿:“让让,让让!”
两人闪电般分开。
厉醒川高举双手投降。
跑出车厢那人猛地回过味儿来,在车门关紧的前一刻扭着脖子瞅他们俩。总感觉刚才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还好,门终归是关上了。
厉醒川:“坐。”
凌意:“喔。”
一个站,一个坐,鞋抵着鞋。
站着的身材高大,光被挡得干干净净。凌意垂下眸,看见西裤口袋里烟盒的形状,脸上火烫火烫的。
安静没多久,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凌意。”
有点儿欲言又止的意思。
凌意头继续往下沉,闷了半晌,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嗯了一声。
厉醒川:“我们坐错方向了。”
“……”
“到下一站——”
“你别说话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凌意极少这么生气。
厉醒川真的就不说话了。
他像站军姿一样站得笔直,直到几站后陆陆续续又下去不少人,面前一整排全空了,才终于结束突兀的罚站,沉默地坐到凌意身边。
西裤包裹的两条腿随意地屈着。他把烟盒拿出来,双手垂在腿间,一言不发地把玩,地上有手指转动烟盒的倒影。
从前他也没什么话,但像这样完全的安静下来,凌意忽然觉得不习惯。
车上人越来越少,最后整节车厢只剩他们两个。调度员巡逻到这儿,一眼暼见他手里拿的东西,用手里的板子敲了敲扶手:“车里不准抽烟。”
厉醒川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