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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过完整个夏天 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 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唱不完一首歌 疲倦还剩下黑眼圈
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 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
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 划出一句离别 爱情进入永夜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
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 割断幸福喜悦 相爱已经幻灭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周传雄的歌,但退伍後每次听到这首歌,都让我想起他。
当兵的时候,每次进去连长室,就能听到他在听这首歌(不然就是”我在身边”),
记得有一次问他说:你很喜欢周传雄喔,他只是笑笑的说是弟兄帮他烧的。
那个时候,刚被分到外岛的,心情是郁卒到了极点,一个半月放一次假就算了,
连上更是Jing实到不行,当时的我几乎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很快的就成为长官的目标,
那时候连长只要一看到我,就喜欢邪邪的跟我说:「不要紧张!」其实我的心理却是想着:谁跟你紧张啊!我是懒得跟你讲话!
直到第一次返台收假後,回到部队还是不喜欢讲话,自闭的情形更为严重,
一天晚上就寝後,他把我叫到他的房里,「怎样,放假去哪玩?」,
我看了他一下又继续低着头不愿意讲话,他什麽也没讲坐回自己的桌前指着沙发叫我坐,
虽然我很想就舒服的靠着沙发坐,但那麽”菜”的我还是挺着腰直直坐,
连长不知道是看到我的菜样还是呆样,哈哈大笑的坐到我旁边说:「你干嘛那麽紧张!」,我勉强笑了笑的摇摇头,没想到他居然又很高兴的说:「你去摇头喔!」,
我当场差点没跌倒,心想:这就是你的幽默吗?
接着他靠到我的身边,搭着我的肩跟我说:「不就当个兵嘛!有问题来找我。」
(二)
从那天起,他就照三餐问候我,
早上Cao课前叫我一次,中午吃完饭叫我一次,晚上睡觉前再叫我一次,
叫到我真的烦了,有一天晚点名完,他又”问候我”,并且把我叫到连长室。
还没等到他开口,我就面无表情的对他说:「请问连长有事吗?」他可能真的反应迟钝吧,
依然用他那招牌”邪邪”的笑容看着我说:「没有啊!叫你一下不行喔!」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熊心豹子胆,很冲的回他一句:「如果没事,请不要没事就叫我!」
他可能有点愣住了,顿时时间好像凝结在半空中,我们俩都没说话,
直到传令兵敲了门进来,他才低下头对我说:「你先出去吧!」
那天晚上,我一直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担心自己冲动的顶他,以後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吧,
搞不好还会没事就钉我,想到这里更是紧张到全身冒冷汗,
一向躺平就睡的我,第一次在部队里失眠!
但从那天开始,连长没再叫过我,可能自己也心虚吧!
我也会尽量避开他的眼神,甚至在走道上和他来个正面迎击,
我也只是说声连长好,就快步走过,将近一个月,我和他顿时成为两条平行线,
曾经那个原来的莫名交集,也在那天晚上消失。
(三)
他大我三岁,却是一个长官眼中的大红牌,连上的技测或是下基地的成绩都非常亮眼,
也因此他的纪录一向保持良好,年纪轻轻已经是一个直属连的上尉连长,
甚至有传言指出,明年底,就要坐上营长的位子,能够爬那麽快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训练所有人就像当马戏团在耍,手榴弹以35公尺为标准,单杠要八下,
3000公尺要12分跑完,反正所有的测验都比一般正常的要求还要严格,
达不到标准就继续Cao,反正他就不信一直Cao我们会达不到他的标准,
所以每天傍晚丢芭乐时,没到35的就继续丢,丢到吃饭,跑步没有跑到的,请继续跑,
单杠拉不到的,那…就吊在单杠上吧!平常在我们面前,他更是有多凶就多凶,
不但脸永远是臭的,而且一开口一定就是脏话,而且一定就是在骂人,
所以连上的人几乎没有人对他不”肚滥”,
就连我也常常在心理想:有话不会好好说喔,是在凶什麽凶。
当然,我也加入了挞伐他的行列,虽然不是在骂我,但不骂他几句”机车”或”X他妈”,就好像觉得对不起自己。
记得那年的十月,澎湖依然炎热,那天早上的3000公尺,
我就差那麽两分钟就可以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