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抡圆了胳膊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把大脚“嗷”地一嗓子扇了个趔趄。
要搁平日,长贵动她一个手指头大脚都会不依不饶的,恨不得跳到长贵脑袋
上骂他个祖宗三代。这次到底是心虚,竟一时的没有了反应,捂着个脸只会惊诧,
长贵出了手却再也收不回来,把这些年的怨气竟一股脑撒了出来,拳脚相加的把
大脚揍了个半死,边打边问:“让你偷人养汉!让你偷人养汉!说!是谁!”大
脚也是硬气,又怕事情闹大了招来街坊四邻,拽着长贵的手左右躲闪,嘴里却楞
不吭一声。直到长贵打累了,这才散着发坐在地上,嗓子眼儿捏着挤出一丝委屈,
抽抽搭搭地越来越忍不住,最后索性放开了嗓子嚎啕。
长贵这时倒有些怕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动手打了媳妇儿,痛快倒是痛快还是
有些心悸,但又一想大脚竟敢偷人,又气了起来:“哭哭,你还有脸哭!”
“哭咋了,你打我还不许我哭?!”大脚扬起被长贵打得鼻青脸肿的脸,再
没了那股俏样,泪涕横流地嚷嚷:“我偷人了,咋地?你要是鸡巴好使,我就不
偷。你行么?!”长贵听她这样说,立刻羞愧无比一股火又腾地冒上来,窜起来
就要抬腿踢。大脚却蹦了起来,伸个脑袋抵在他怀里:“你打你打!打完了老娘
就不欠你的了,打完了我就再和野男人去睡!”大脚闷着头往长贵怀里拱,长贵
却再不敢伸手了,几下子就被大脚拱到了炕上,忙蹽身窜了上去,躲在炕边指着
大脚:“你看看你这样儿!你不磕碜?”
“我有啥磕碜的!你个阉货都不嫌磕碜,我怕个啥?”大脚索性豁了出去,
扯了嗓门跟长贵吼。
一句话把长贵噎得无话可说,梗着脖子半天也没吭哧出个字来。一口气憋了
半天,顶在胸口闷得几乎晕死过去,终于,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吼着哭了出来
:“你当我想啊!”
听男人憋屈得缩在墙角里哭出了声,大脚的心又一下子软了:是啊,哪个老
爷们儿愿意自己不顶用呢?还不是那狗日的病么?怪他个啥呢?抬着泪眼,又忘
了身上的疼,忙跪着也上了炕,一把把长贵拢在怀里,嘴里念叨着再不去了,泪
又止不住地淌下来。一时间,老夫老妻的竟哭成了一团。
家里面乱成一堆,吉庆却啥也没听见。和大巧儿躲在屋里腻歪了一会儿,直
到巧姨做得了饭,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家。
进了家门便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娘低着头闷声不响地拉着风箱,爹却坐在
门槛上" 吧嗒吧嗒" 地抽着烟卷。乍看上去与平日里一样,但空气中却隐隐得有
一丝丝僵滞。
吉庆嘻皮笑脸地凑到长贵跟前,学着他的样子又卷上根烟递给长贵,问:"
咋了爹,有事儿啊?" 长贵并不答话,仍闷了头一口接一口地抽,浓浓的烟喷出
来缭绕着弥漫,呛得吉庆大声地咳嗽。见爹不吭声,吉庆又凑到大脚眼巴前,讨
好地帮着往灶眼里填柴。一抬眼,猛得发现大脚脸上的几处青紫,吓了一跳:"
这是咋了?和人打架了?" 噌地跃起身,拶胳膊挽袖子说:" 谁啊!娘你跟我说,
看我不砸了他家的锅!" 大脚抬着肿胀的眼泡看了看吉庆,伸手又把吉庆拽了下
来:" 啥打架,是娘自已摔得。" " 真的?" 吉庆也是虚张生势,他早猜到应该
是爹打得,见娘这么说,便就坡下了驴。
爹咋就敢揍娘?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天说凉就凉了,树上的叶子成片地往下掉,飒飒地风吹过来,打着旋儿漫天
飞舞。一眼望不到头地芦苇荡展着枯黄的枝,,雪白的芦花宛如苇丛顶着的白盔,
在秋风中摇曳起伏,像无数温柔的箭簇倔强的射向天水一色的苍茫中。
秋日的萧条似乎与吉庆无关,他仍沉浸在与巧姨和大巧儿母女俩的欢娱中,
季节在他们这里似乎停滞了。他更不会去关心爹娘日趋紧张的关系。只是发现娘
开始变得沉闷,阴沉个脸似乎要和爹一样。
自从那天两个人动了手,大脚便再没和锁柱私下里相见。一来长贵每天像个
跟屁虫似的盯得她死死的,再就是有时候面对着吉庆,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似
乎也有些不堪。
而刚刚枯木逢春的身子,却没有那么多顾忌。想得厉害了,大脚只好又重新
的拾起了冷落多日的那根棒槌。把棒槌再掂到手里,大脚却觉得越发的沉重冰冷,
抚摸着自己还算滑嫩丰满的身子,却偏偏要让这么个玩意儿来满足,顿时便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