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凭景又道:“但愿太后当真知晓了,臣不希望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还请太后日后少召臣的夫人进宫说话。她年纪小性子烂漫,与太后不是一路人,恐怕也说不到一起去。”太后听着他的话,忽地想到听到的传言,讲他如何护着自己的小娘子,一个赏花宴,也生怕旁人欺负了她。原来是真的。她输得这么彻底,甚至于,她都未曾出口诉说她的情意。太后看着霍凭景的身影,忽地开口:“霍大人,哀家有一事想请教霍大人……”霍凭景并未转身,只道:“太后娘娘应当清楚自己的身份。”太后的话戛然而止在喉口,她看着霍凭景的身影渐渐远去。他并不想听她的情意,她说或者不说,都是输得一败涂地。这世上,他只为那人折腰。太后曾有过诸多的妄想,她想过,或许霍凭景只是碍于身份,所以不曾与她有任何逾越之举。但她竟忘了,像霍凭景那般的人,倘若他当真想,身份又算得了什么?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对她没有任何情意,或许一丝一毫都没有。太后神色黯然,命人将参汤送去勤政殿中。这参汤,也不过是她为了见霍凭景一面的借口。赵盈盈睡醒时,只觉得身侧逼仄,她想翻身,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禁锢住了。她一怔,偏头看见身侧的霍凭景。霍凭景被她的动作吵醒,含笑看着她。“怎么跟我挤在这美人榻上?”赵盈盈道。霍凭景将头搭在她肩膀上,低声道:“方才头忽然痛起来,便抱着盈盈躺了一会儿。”赵盈盈啊了声,眉宇之间浮现担忧:“相公又头疼了?不是说已经好很多了么?怎么还会疼?现在还疼吗?”她说着,挣扎着要起身,被霍凭景按下。“已经好了。”霍凭景在她白皙的脖颈间深嗅了下,“盈盈好香。”赵盈盈道:“要不要请李棋来看看?”“无妨,已经没事了。盈盈便是我的灵丹妙药。”霍凭景道。赵盈盈嗔看他一眼,推了推他,下美人榻,仍当这话是情话,并未多想。 庇护第二日, 李棋来给霍凭景诊脉。李棋搭完霍凭景的脉,霍凭景慢条斯理整理袖口,问李棋:“情况如何?”李棋轻笑一声, 反问道:“你希望如何?”霍凭景从他这话里已经知晓答案,对李棋的反唇相讥并不恼怒, 只似笑非笑地勾唇, 轻啜了口茶水, 而后说起另一件事:“我体内的毒素,以你的能力, 短时间内解不了的话, 是否会影响我夫人?”李棋挑眉, 嘲弄一笑道:“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会不会太晚了些?”真是稀奇, 这种关切rou麻的话语居然有朝一日能从霍凭景这个冷血无情的口中听见。李棋本以为, 霍凭景与他一样,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可没想到, 不过短短半年,霍凭景便变了。霍凭景眸色微凛, 为李棋的话略略蹙眉:“当真会有影响?影响很大?会危及到她的性命么?”李棋在心中啧了声,面上不动声色,道:“以你们行房的频率,你觉得呢?”李棋想到那日霍凭景着急忙慌把他喊来, 给一个装病的人看病的模样,便觉得好笑。他以为这会儿又能在霍凭景脸上看见他那种可笑的神情, 但霍凭景只微微垂眸,而后盯着李棋许久, 似乎了然了。霍凭景道:“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坦了。”李棋失望地嘁了声,说:“能有什么事?你未免担心得太多。你体内原本也只沾了一点玉黄泉,不会影响到你的宝贝娘子的,放心吧。只不过,你们不能有孩子,玉黄泉虽不会影响到你的宝贝娘子,却会影响你的孩子,若是不管不顾生下孩子,只怕十有八九早夭,即便强行用药吊着命,也会受尽苦楚。你自己掂量吧。”李棋看了眼霍凭景,双手环抱胸前,歪头道:“不过这对你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影响吧,毕竟我记得,你并不需要子嗣。”那是从前的霍凭景的想法,李棋摸了摸下巴,又想,可从前的霍凭景也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哪里能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沉溺温柔乡?霍凭景闻言,沉默片刻后,道:“我知道了。”他对子嗣没什么想法,旁人需要子嗣继承香火,他不需要,他甚至未曾想过要将自己的任何东西留存后世,死都死了,身后事如何,压根也看不见。不过,赵盈盈似乎挺想要孩子的。他想到那日赵盈盈说的话,在她的想象里,他们之间会儿孙满堂。她又是重情心善之人,若是他们有一个孩子,却保不住,她定会伤心难过。霍凭景不愿她伤心难过,所以,在他体内的毒没得到解决之前,先等等。何况她如今年纪还小,也不急。“想必对你来说,使男子避孕的药不是难事。”霍凭景嘴角噙着笑意,对李棋说。李棋轻哼了声,“那是自然,你需要的话,我待会儿命人给你送来。”“好。”霍凭景道。李棋轻哼了声,又笑:“你还真是宝贝你那小娘子,连避子汤都舍不得叫她喝。”霍凭景只笑不语,他既然决定庇护她,自然是一丝一毫的苦楚都不会让她受。李棋瞧着他忽然变得柔和的神色,显然是想到了他那小娘子,不由得搓了搓胳膊,又有几分诧异地开口:“其实我一直有些好奇,你这位宝贝小娘子,到底哪里吸引你?坦白说,我从未想象过,你竟然会喜欢这样的女人。”霍凭景清浅一笑:“她,很可爱。”
可爱?他是看不出来。李棋轻哼一声,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身要走。又听霍凭景道:“三年之内,你可有法子根治我体内的毒?”李棋头也没回:“三个月。”事实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