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匡儿要回贺州,娘问起来该怎么说才好?”许氏一头雾水,旁敲侧击想知道儿子因何被罚,还有,会不会耽误了儿子明年的春闱?
“我写封家书一并带回去,你不用操心。”
话虽如此,许氏心中还是忐忑。见刘丞相自顾伏案修书,她便悄声带着儿子离开。
“你到底闯了什么祸,让你爹这么生气?”许氏领着儿子回到自己的院子,才拉着儿子的手问道。
“没事。”刘匡对着自己的娘亲,没有再板着个脸。和那天夜里怒气腾腾的狰狞模样相反,此时的他看起来文质彬彬。这才是许氏所熟悉的好儿子。
“你爹是怎么想的!都这个时候了还让你回老家去。明年春闱怎么办?”事关儿子前程,许氏不得不担心。
“娘!说了多少次了,别在我面前提会试的事!”刘匡嚷道,“反正他也没打算让我下场,怕我丢了他的脸!”
许氏一脸无可奈何,她摇了摇头:“别这样说,你爹也是为了你好。淑儿前几日还使人传了话出来……”
刘匡拧着眉,打断了许氏想说的话:“行了行了。娘,你别告诉爹。我在京城多呆几天,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说不定,我不用走了。”
然而许氏再三询问,刘匡也没有透露出父子二人为了什么而争吵。没有多作停留,他就离开了许氏的屋子。
“我倒想看看,如果我捅了更大篓子,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高枕而卧!”刘匡眼里的愤恨表露无遗。身边跟着的两个护卫默默对视一眼,心知大公子心情不好,又有人要遭殃了。
两天前,王妧把依柳带回麓山行宫养伤。依柳起先因为把守的侍卫的注目而惶恐,后又想到王妧敢于与当朝丞相之子对峙,地位自然也非同寻常。她平添了几分信心。
“姑娘,天色暗了,我去把灯点上吧。”
依柳自觉地做着她觉得自己该做的事。她的重生指数日渐下降,如今已变成了六。
只差一步便成功了。王妧想到。
王妧曾问六安,濒死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六安回答了却和没有回答一样。
“想我命硬,老天也收不走。”
不过,王妧有另外的更大的收获。六安给了她一份有杀死王姗嫌疑的人的名单。
“姑娘,”依柳打断了王妧的思绪,“有一个叫万全一的人想见你,正在东门外等着。”
王妧点点头,让人把他带进来。
会面安排在王妧居所南面的园子。莲池边的凉亭里,两人相对而坐。
“我下了套,可是他没有上钩。”万全一直奔主题。他原本以为王妧让流云进入雀部的用意一目了然,但现在他却疑惑了。流云确确实实在如意楼四处打探,但她所用手段之拙劣,让他不得不汗颜。他甚至怀疑,流云的举动打草惊蛇了。
王妧知道,万全一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但只要那个人没有亲口承认,他就不会把那个人交出来。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出卖阿姗?”雀部的人都是王姗亲自招募的,有许多甚至是走投无路,得到王姗援手才有了这个安身之所。有什么原因,会让那人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万全一早做了调查,但还是有所保留地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他无亲无故。但是,最近他不止一次地提起,他有一个和他失散了十多年的女儿。他假想他的女儿还活着,但说得很真实,三十几岁,已为人母,右眼角有一颗朱砂痣。”然而这些事都不足以证明,那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内鬼。
“你准备把他的女儿找出来。”王妧明白万全一之所以告诉她这些事,目的便在于此。
他内心几乎可以肯定那人就是内鬼,但他不敢保证王妧愿意给他多一点的时间去寻找证据。万全一看着王妧,她是冰雪聪明,但她足够冷静吗?
王妧闭上眼睛,迟疑不决。
“有的办法虽然直接,但却会留下难以消除的隐患。你我都想让害她身亡的人一个个付出代价,而不仅仅只是揪出一个内鬼。”万全一一字一顿说道。他知道王妧的心结,不过,他不能放着他们之间双赢的路不走,而只顾她的心结。
一切都要看王妧的选择。她能让雀部生,也能让雀部死。
如果她执意要他马上交出内鬼,而他又无法向雀部众人证明那人是内鬼的话,他无论怎么做都难以令人信服。雀部人心一旦涣散,那么它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如果她能选择暂时的忍耐,来换更多的线索,他才有喘息之机,雀部也才有保全的可能。
晚风拂面,天色已尽暗了下来。
“你说,皇上要派人接管雀部的事务?”王妧把脸别向莲池。池面发出幽微的光。
万全一点点头,随即想到王妧此时看不到他的动作,便道:“是。前几日你到如意楼,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不知道我们谈了什么。”他挑这个时间来访,也是为了尽量不引人注目。
王妧想起王姗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