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炼府四面的围墙,全被点燃,冲天火势将所有人员困於其中,无法数清有多少夜鬼在府中乱窜,屠杀所有遇到的卫兵和仆役,自府里传出的悲哭嚎叫不绝於耳,再大的火光也驱散不了这赤雪夜幕。
天上黑云笼罩,雷电狂号,却不肯为这场惨剧流下半滴雨,冷眼睨视底下生命的浴火悲怆,即使倒卧在雪地之中,愤怒业火还是不停灼烧着躯壳,直到他们曾为人的灵魂被燃烧殆尽。
炎炽,是这男人之名,挥舞着手中的剑,每斩杀一只,朝他扑来的夜鬼,心中就多一分绝望。至少,要保住自己身後,仅存的希望。
屋内,一声异响,被侵入,炎炽愤急交加,炎剑朝前划出一道红火,转身朝屋里奔去。
在剑焰摇曳中,一个早已非人之人,夜叉,坐卧在墙边,泼洒一地鲜血,怀揣着一个婴孩,掌中一叶霜枫,与炎炽四目交接,露出一抹,它不该拥有的,苦笑。此刻,炎炽明白了……
这一切的ㄧ切,终究,不能善了……
城外一座高地,两个人影立於此处。
「默良,为何来此,这里有你要找的神策士吗?」
「没有,只是,被那火焰x1引过来。」默良指了指灼炼府的方向。
二人视线里所见,自那四方炎墙之中,升起一道白羽之火,鼓动着双翼,消散於夜空之中。
十岁的炎枫,早就过了该上学的年纪了,炎炽便在入春时,送他去一座私塾学习,私塾里的孩子都是富豪或官员之子,怀琇的弟弟,怀瑾读的学堂,收的就是一般的平民子弟。
炎枫在私塾里是特别显眼,一头黑红交错的发se是无从隐藏的,如果在灼炼府,会聘请专门的家教来府里,替火行的孩子们上课,虽然炎枫现在是在外地,要聘请家教也不是不行,可炎炽觉得若能让他认识一些同年龄的孩子们,对他的成长或许是好事。
但是,五行的人其身分地位仅次於皇帝的血脉,也就是说,远高过所有官员和士族,富有的地方人士自然没得b,更不用说大多数的一般百姓了。因此,大人们都知道万不可招惹五行的成员,纪朝可是订定了多条法律来专门保护五行的。
可私塾的孩子们哪里管这个,把大人们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私塾里一些较为养尊处优、骄纵顽劣的孩子们,一看炎枫这家伙同样和他们生得两手两脚,为何他就能有红se头发,我们就得受纪朝「禁染令」的限制呢?穿着也没啥特别,他们的衣服还更高贵,手工更jg细呢!便开始有意无意间的排挤起炎枫来。
他们还是对火行有所忌惮,不会对炎枫动手动脚,但在言语上就不会让他好过了。有次当怀琇送便当来给他吃时,有人问炎枫那是不是他母亲,炎枫只能回答说不是,说他一出生就没了母亲,从此之後他就沦为同学间的笑柄,孩子们口中那个「没娘的孩子」。
炎枫的确被「没娘的孩子」这话给刺激到了,从小到大父亲只和他说过,母亲是为了保护他而失去了x命,却从没和他说过母亲的样子,她的个x、故事炎枫都一无所知,甚至没去祭拜过母亲的墓,而现在,他全都意识到了。
炎枫曾经问过怀琇,他母亲是个怎麽样的人,怀琇也只能说,在她小时和他母亲有过一面之缘,是个亲切而t贴的闺秀小姐,但若要再详细点,真的只能去问他父亲了。
「你的母亲非常ai你,不惜牺牲自己x命也要护你周全,外人怎麽闲言闲语,都不重要,别去在意,你要注视着前方,不要回头张望过去,要成为火行的骄傲,懂吗?」炎炽b了b炎枫身後,再指着炎枫眼前,觉得他应该懂了,也应该懂了,最近的两个月,炎枫已经好几次了问他同样的问题了。
炎枫表面上装得能理解,心里头却是难受的,他觉得父亲根本没t会过,每天受到同学那些嘲弄,怎麽可能不在意,他甚至生起了父亲的闷气,也越来越无法咽下心中的愤怒。
在某次放学之後,炎枫又一次受到他们的嘲弄,这次他真的生气了,冲向了那群顽劣孩子的老大李元傲,对着他的鼻梁就是一拳,但那李元傲在私塾的孩子们中年纪最大,已十五岁,t格又壮又高,b炎枫整整高出两颗头左右,吃了这一拳根本不怎麽痛,只是心里是又惊又怒,这瘦弱的红发小个头竟敢打他,立刻朝炎枫回敬一拳打在他脸上。
炎枫被打得往後仰,脑袋一阵晕眩,但怒火驱使炎枫无所畏惧,爬起身来,想再继续出拳,却忽然感到自己手脚使不上力,身t开始颤抖,即使心中没有屈服,但已失去还手之力,只能任由李元傲再补踹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叫上他的跟班们一起,五、六个人围着炎枫给他一顿拳打脚踢。
「哈!原来火行的人是这麽弱的吗?还是只有你啊?平常就看你总是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原来真的是只纸老虎,还敢夸口说自己学过剑术,笑si我了!」李元傲一边抡拳往炎枫身上招呼,一边得意洋洋的嘲讽他。
私塾老师察觉到外头学生们的sao动,从窗外望出去,见是炎枫和其他孩子在打架,哀叫这下可出大事了,手上书本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