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过後,以考试为重的南方岛屿、陷入一种短暂的放松状态,为了庆祝还有一段时间的期末考,彷佛可以更为课业外兴趣而努力,练球的练球、画画的画画。
「冠廷,你最近的画都很黑暗耶,失恋?」冠廷的美术家教,就读教育学程研一的阿祖,在周六的公园写生,突然问…
「这麽明显吗?」冠廷惊讶的回头…
「对呀,祖哥也教你快一年了吧,画画都是很诚实赤裸的表达自己的内心的呀,之前你的画都快飘出粉红泡泡了~笑」
「这几个星期你都看起来很不开心,好啦先承认你妈有出卖你说你成绩有退步,她也很担心,祖哥也觉得你的情绪有受到满大的影响的。」
「呼~是遇到一些很鸟的事,不过祖哥别告密我妈喔…我不想让家人知道。」冠廷抬头、看了上方茂密的小叶榄仁的叶间疏疏落落洒下的阳光,觉得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自己快瓦解在树下…
或许也该换个方式解决这件鸟事。
但这真的是件小事…
但又或许不是…对冠廷来说,是小世界毁天灭地的大事。
花了比预期更多的气力,跌跌撞撞的说出事件的大致经过,冠廷只剩下苦笑挂在嘴角一隅歪斜,莲心一般苦。
「大概就是这样吧,但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一件小事,嗯…是很严重的事吧,比我认定的更严重。」冠廷下了结论。
「那…祖哥问你唷,飞飞知道你的想法吗?」
「我没有跟他说到话,他应该知道。」
「你知道祖哥在想什麽吗?」阿祖丢出一个问题…
「不知道。」冠廷直球回答
「那为什麽飞飞会知道你在想什麽?如果你不说的话。」
「你有想过去找他讲清楚吗?」阿祖继续说…
「…嗯…也有可能是…有可能是我…我在等他来找我…来找我讲清楚。」冠廷在乱的像线球的脑中艰难的回应。
「祖哥是觉得你可以主动去找他,好好的讲清楚你的感受,至少让他知道…」
「但是…我会…我会害怕。」冠廷低下头来看着画纸上的浓墨如子夜阒黑。
「害怕什麽呢,害怕结果?试着说说看…」
「嗯,好像不说就可以维持这种诡异的平衡,然後也会害怕这件事被传出去,我可能高中之後的生活就不用混了吧…」冠廷实际上看过想过许多恶意,浓墨在清水中炸开、像核爆的蘑菇云般的恶意。
「不过…你觉得飞飞不知道吗?而且…你比祖哥认识飞飞,你也了解飞飞…飞飞…他是这样的人吗?」祖哥提出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实际的说法,将冠廷拉出了脑洞的蘑菇云,阻止它进入平流层带来不可逆的毁灭。
「嗯…」冠廷回想了一下自己认识的宇翔…
「飞飞…不是这种人…」泪水流入内流河,鼻腔发痛,冠廷吸了吸鼻子。
「祖哥真的希望你能尽早讲清楚,比现在这样每天痛苦、影响情绪、影响课业还有画画表现来得好吧!」
「还能更糟吗?」祖哥看着最近更苍白到透明,眼周泛青的冠廷说…
「祖哥跟你说喔,你知道祖哥的小护士女友吗?」有时候让别人感觉支持就是身旁的实际故事分享时间,尤其是冠廷这种脑洞虚幻不知道开到哪去的个性。
「嗯,之前还是前女友,然後好像是某一天她打电话给你,後来就又复合了…」冠廷看向右上方回想,暂时飞离了自溺的泥淖。
「是呀,之前发生了一些事,都是一些很小事的是,但是这样日积月累也正是我们分开的原因呀,还好是後来我女朋友主动打给我说清楚,大家讲开了、取得共识才又复合的!」
「这其实是很重要的事,彼此诚实对面问题的这件事!」祖哥看着冠廷的眼睛说…
「但是…祖哥你知道…嗯…那个,我们的关系比较特别。」冠廷松动了但还是有些犹豫…
「嗯,祖哥知道呀,是不能完全了解你,但是可以试着找出更好的解决方法呀!」
「而且每一个人的爱情都是独一无二的呀,都会面临不同的问题呀!」
「虽然祖哥也不是七老八十啦,但是十几岁的青春初恋,飞飞…是你的初恋吧?」祖哥像没事一样的丢出问题…
冠廷点点头…小小的害羞的抿嘴。
「初恋是很特别的,青春也是…你现在应该不会感觉到它的存在就一件很珍贵的事;祖哥不希望你一直这样自己承受这些,再多久呢?」
「半年、一年、毕业?然後十年後回头还是为了当年的没说清楚懊悔…想想十年後的你、看着现在的你,会叫现在的你鼓起勇气说清楚吗?」
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小叶榄仁叶子照下的阳光、微眯着双眼、冠廷陷入沉思…思绪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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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欸我车在前面,我先回家了,哎哟!拜托啦,求求你…别说啦!」宇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