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旭日城发现了第七具幼童尸体,同样赤身裸体、死前遭受虐待与性侵,天真得知此事后懊悔万分,裴谜警告过他连续杀童案的兇手可能再度犯案,只要天真同意裴谜的提案,他就会告知兇手的消息,天真几番思索下果断拒绝裴谜,而今新的受害者出现,天真不禁萌生罪恶感,自认是自己的优柔寡断害了那名孩子,若是他一开始就答应裴谜,他就能救下这孩子了。
身为杀童案嫌疑人的倪心因为近期被胖老爹派去的警员日夜监视,在第七名被害者的推估死亡时间内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不过胖老爹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始终没有撤回倪心身边的警员。
倪心从新闻得知新受害者的消息后,立即连系天真,倪心有意利用天真洗清嫌疑的举动让天真耿耿于怀,天真这几日一直有意避开倪心,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避不见面。
天真与倪心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细心的倪心一下就注意到天真飘忽的眼神与小心翼翼的言谈举止,心中有了底,不过他没有说破,有些时候装傻充愣能让一段关係维持得更加长久及稳固。
倪心将话题转移到杀童案上,天真已不在调查小组中,只能向交好的同事探听消息,这次的受害者并不像先前的死者曾经购买同款乐高积木,并且受虐时间也比先前的死者短了许多,透着一种仓促感。
倪心问:「所以警方怀疑这次的案件可能是模仿犯做的?」
「有这个可能,从施虐的方式与器具看来,确实和前六起案件不同。」虽然这起事件可能是模仿犯所为,天真的负罪感也没有减轻,无法破案导致模仿犯出现,他难辞其咎。
天真心事重重、气色不佳,倪心担心询问:「你还好吗?」
天真摇摇头,回答:「我没事。」
「那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倪心掏出手机,锁定萤幕是一张波音747的照片,解锁萤幕后,他将翻拍的几份全球知名电子报上的广告展示给天真看,这些广告皆是今天刊登的,语言、内容、出版商没有半点关係,天真看不出所以然,问:「这是什么?」
「你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誓言屋元老闆的后颈纹着蛇型图腾、那是血族自认为神之子的意思吗?」
「我记得。」
「你仔细看这些广告的边框其实是一尾衔尾蛇的图样,一般衔尾蛇代表着『无限』与『永生』,但在血族的文明中,衔尾蛇代表『自我吞噬』,它的出现諭示着血族内部有人发出宣战告示,那是『同族相残』的意思。」
天真一惊,问:「是道家向元家宣战吗?」
倪心一脸疑惑,反问:「你为什么会认定是道家向元家宣战?」
倪心不知道道恆来到旭日城的事,更不知道道恆的姐姐失踪与誓言屋有关,只是单纯从报纸广告中发现频繁出现的图腾而觉得事态不妙。
天真嘴快,不小心忘了倪心并不知情,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再瞒着也没有意义,索性天真将道恆一事如实相告,唯独隐瞒裴谜提出的交易,毕竟倪心是杀童案的嫌疑人,这部分最好守口如瓶。
倪心说:「这么说,道恆很有可能已经查出她姐姐失踪的真相,要元家给个交代。」
天真推测:「以元奇凛的性格,怎么可能乖乖道歉,我看道家和元家一定是谈崩了,现在道家想找元家算帐,所以才会亮出衔尾蛇通知族人他们打算开战了。」
「如果是这样,我得去一趟誓言屋,万一元奇凛出了意外,誓言屋一定会受到影响,我和誓言屋有契约关係,我得确认是不是会受到影响。」
倪心的担忧和裴谜如出一辙,他和天真分开后,逕直前往誓言屋,天真原本闪过和他同行的念头,但一想到要与裴谜见面,他还是放弃了,几次和裴谜接触都有不好的经验,能避则避吧。
倪心拉动誓言屋门前的铃鐺,十三一如既往开门迎接,会客室中,一向只负责打杂的十三今天竟然主动坐下,取代裴谜接待誓言屋的客人。
倪心问:「裴先生呢?」
十三避而不答,反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倪心不想多事,目前最重要的釐清道家和元家要是真的开战,自己是否会受到连累,十三猜到倪心是从天真口中探知道家与元家的纠葛,直言:「不必担心,道家不会对誓言屋出手。」
「有什么凭证?我作为誓言屋的客户,有权利得知真相,毕竟那有关我的性命。」
「道止消失的确是誓言屋的能力所致,但誓言屋要做成这件事,最大的前提是有人提出这项心愿,道家真正要寻找且报復的不是誓言屋、不是元家,而是当时许下心愿的人。」
「你们将那个人供出去了?」
「是。」
倪心摇头叹息,失望说:「誓言屋虽然不是什么正派的地方,我以为至少还是遵守道义的,为了自保你们把立誓人交了出去,哪天会不会也把我卖了?」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只要能确保我重要的人不受威胁,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