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每一日我都沉浸在修行课业中,没了神殿古今中外的丰富藏书和前人指导,我能依靠的唯有自己,毕竟眼下懂得冥术的只有我和立果,她又不熟悉易容外的其它冥术。
冥术修练对身体的造成的负担出乎我意料,增强要比克制艰难得多,光是专心致志去感受体内冥术之力,一天下来几乎疲累得寸步难行。
一天,我在屋中打坐凝神,试着将力量引出体外去感受他人思绪,可那股力量似乎被禁錮在我体内,怎么都突破不了这层皮rou,我有把握只要能将其引渡至外界,我便可学会隔空探知心语之法。
几个时辰过去,Jing疲力尽,出了一身的汗我感到口乾舌燥,刚下床倒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上,隐隐敲门而入,几天前我派他去与言羲接头,他离开朝云谷多日,不知带回了什么消息?
「他怎么说?」
「同意继续合作,他让你履行先前的承诺,把名单给他。」
「他还真是不同往日了。」如今言羲看重利益,不给他好处就得不到援助。
「你们说的名单是什么?」隐隐问。
「皇七子言临的爪牙名单。」
「他想对付皇七子?」
「不只,他想置他于死地。」
「狗咬狗,正好。」隐隐倒是乐见其成,言氏一族皆为仇敌。
「鷸蚌相争、渔翁得利,言羲有了势力,他们就会斗得更兇,所以帮这忙我们义不容辞。」我忠心期盼巴夏王廷崩解之日,届时看巴夏王还如何安坐王位。
「另外,他说他已劝下巴夏王不动天牢族人。」
我喝了口水,并不意外,道说:「他要我们给好处,自然也得回报。」
「巴夏王真的会听他的?」隐隐略带怀疑。
「巴夏王不傻,他明白留着族人的命比拿他们洩愤有用得多,他篤信我们会回去救人,他只须等着我们有朝一日送上门即可。」
我担心过巴夏王会用激烈手段威胁我们,譬如下令一日杀一族人逼我们现身,庆幸天火现世的消息传遍巴夏国,人们晓得苍穹仍是眷顾青冥族的,若巴夏王此时又拿天牢族人开刀,必然引起人民反弹,遑论旱灾未解,他不会蠢到一时衝动而激起民怨。
「奔劳多日,你辛苦了,去休息吧。」隐隐风尘僕僕、脸上尽显疲态,这几天大概没闔过眼吧。
「……。」隐隐注视着我,他这模样定是心中有话。
「想说什么?」
隐隐眉头微皱,道:「你看起来不好。」
不好?我摸着脸,一头雾水,问他:「你是不是不习惯我变回原本的样子?」
「你就是你,容貌变不变都一样。」他眼神真诚,隐隐的确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他低头说道:「我才出去几日,你便消瘦一圈,冥术……能不能别练了?」消瘦的岂止是我,眼下哪一个族人如今还能圆润丰满?
「不能。」我简单回答。
「族人我会去救、巴夏王也由我来杀、冥术我也可以学。」隐隐待人温柔,他怕我太过辛苦,因此想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你想做的,我也想做,我不阻止你,你也别阻止我,好吗?」
隐隐双眼低垂、有口无言,我相信每一名族人都想亲手将同胞救出天牢、手刃危害青冥族的兇手,过去我或许会劝说他们远离危险,而今我懂得人人有自己的路要走,如何选择、端看个人,我无权阻拦、也无人有权阻拦。
自此,我族与言羲开始了一种奇妙的合作关係,彼此依靠又彼此防备,我们替他蒐罗不少王廷大臣间的情报、暗卫甚至替他悄悄除去几名心腹大患,同时他回以我方王宫、天牢的详细地图,暗道及暗门所在全清楚示于图上,在隐隐的建议下,我又向言羲要了一份王都地图和城卫巡视的路线、时辰等讯息。
来到朝云谷的第一个中秋,隐隐随同几名身手姣好的暗卫首次前往天牢探路,可惜……鎩羽而归,巴夏王在天牢中佈置多种机关,隐隐等人九死一生、拼尽全力才逃出天牢,但仍损失两名同伴。
那夜,隐隐带着暗卫归来,伤得浑身没一块完好之地,一盆一盆的血水倒了一夜、数不清用掉多少伤药与布条,我看着族人惊恐的神情、痛心不已,我们真的太弱小,何以对抗拥有无数军士的巴夏王?想从天牢把人偷出来无疑是登天之举,即使有了言羲的地图、效益依旧有限,一次的死伤惨重已经够了,不得不另闢新径。
隐隐重伤、一连发了两日高烧,我在旁照料,他在我眼中一向坚强,如今面容惨白、卧床不起,我格外愧疚,若非我让他去天牢,他便不会伤成这样。
为何我这般无用?为何我总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我多想成为他们的保护伞、时刻为他们挡去灾祸,我走到今日难道就是为了继续看族人一个个命丧巴夏王之手吗?这半年我除了躲在朝云谷,究竟还为青冥族贡献了什么?
「……别哭……。」出神之际,隐隐孱弱的声音传来。
他昏睡两日,一见他醒来,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