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终究是离开了,云音气谢依行的一意孤行,好久都独自生闷气不理他,谢依行自和云音在一起以来,这么多年还是他头一次生这么大的气,谢依行顿时手足无措,美人竟是怎么也哄不好了。?
那边谢纵昀和自小教导他的先生出了谷,起先总想起谷里的日子,后来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不过到底是小孩子,也淡忘了些,没那么难过了。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自十一年前新皇登基后便开始休养生息,十多年来也颇有恢复,民间渐渐繁荣起来。现如今圣上虽比不得当朝太祖,好在也不是昏庸之辈,放眼望去历朝历代,称得上是守成之君,若再励Jing图治几十年,成为中兴之主也不无可能。
多年来皇帝勤政爱民,除了早些年进宫的云贵妃,便再也没有纳妃,膝下也只有一子,生母不知,不过民间皆传言是身为奉天的云贵妃所出,可是连朝有祖制,奉天不得生子,让云家的奉天做了贵妃已然大不敬,更别提诞下龙子。
一晃眼昔日小太子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连瞿和他的父皇长得很像,只有眉眼神似云贵妃,连瞿自小受舅舅丞相云中鹤教导,比起冷酷无情的连斐,连瞿更愿意亲近他的舅舅。
连瞿下午出了御书房,脸上带着被利器划伤的血痕,皇帝埋怨他近些日子里的处理的事情不利,一怒之下将桌上的青瓷茶盏扔向他,连瞿不敢躲避因此划伤了脸,脖子上还有被滚烫的开水烫伤的痕迹。
出来之时,云中鹤正站在殿外,连瞿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容神色,云中鹤伸手抹去他脸上的血痕,“这次办的不如他的心意,下次就努力办的更好。”
连瞿脸色Yin郁,无论他怎么做,在他父皇眼里永远是错的,不完美的,从小就是如此,明明已经很好了。
云中鹤摇摇头,终究是个孩子,还是不知道隐忍,“你要忍……”
“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我恨他。”连瞿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宫殿,带着无尽的仇恨,从出生开始,他就生活在连斐的Yin影下,在他面前注定一辈子畏首畏尾,像个失败者。
“不能这样说,他会杀了你。”云中鹤眼神淡漠。
“如果我母妃在,他不会骂我也不会打我……”
云中鹤撇过眉眼,“不要在宫里提他。”众所周知,云贵妃在宫里是个禁忌,敢说他的事情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连瞿终究是没说下,沉默地离开了御书房。
连斐这些年来越来越像个疯子,云音走后,他开始嗜血,杀光每一个碍他眼的人,宫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近些日子他开始咳血,出现幻觉,比如现在,连斐坐在长廊上,就在对面的亭子里,站着一个纤细的人影,这个幻觉持续了一年了,连斐已经觉得习惯了。
他摈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他心知只要走近那个影子,他就会消失,他的云音就会消失。连斐目不转睛,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恩赐,所以他迟迟不找御医治病,就这么拖着,直到开始咳血。
“你又回来了?”连斐脸上勾起笑容,双眸灰暗,对面的云音穿着去时的衣服,就那么一直站在亭子里,空洞的双眸盯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可能是在等他的夫君。
连斐的觉得胸口撕心裂肺的疼,“一直在等他吗?回来也不愿意看我一眼。”
“我不过去,就陪我到天亮好不好。”他的语气低沉,带着落寞和哀求,白天的压抑和满腔控制不住的暴虐只有在这时得到一丝疏解,他开始倾诉,告诉云音连瞿长大了,眉眼越来越像他,可是连斐却讨厌连瞿,讨厌自己的亲生孩子,他深知连瞿恨他,因为是他逼死了云音,不过他不在乎,这天下恨他想他死的不止连瞿,还有项秦,这十多年来,项秦一次次不断地造反和暗杀,好几次连斐都差点死在他的剑下,最险的一次是被项秦刺中了胸口,好在他命硬没死成。
就这么吹着冷风坐到天亮,直到云音消失,连斐再也坚持不住合上双眸,宫女来请陛下上朝,看到皇帝没有动静,惊慌叫来太医,太医早有预料,叹了口气,不得不告知太子圣上病重。
连瞿面上冷静地可怕,心中却波涛汹涌,当夜他就从宫中的密道出了宫,去了丞相府,皇帝病倒是天大的秘闻,连瞿第一时间告诉了云中鹤,云中鹤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十一年了,他隐忍了十一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他怕拍连瞿的肩膀,“越是事到临头越不可急切,我们要稳中求胜,连斐诡计多端,不可觉得轻易过了头。”
连瞿点点头,他深信舅舅云中鹤,母妃走后,一直是舅舅亲自教导他,他知道舅舅隐忍多年为的是什么,他也同样如此。
连瞿虽是太子,在朝中却也无多少实权,都是连斐应允同意才可以领了旨意去办事,连斐对权力的控制向来是牢牢地攥在手里,没人敢从他口里夺食,朝中每一个人的动向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因此要背着他发展自己的势力异常艰难。
好在有舅舅云中鹤相助,连瞿多年隐忍不发,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可是想要扳倒连斐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