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骁一进家门,林家珍正捋着袖子吭哧吭哧的往窗边挪一盆大铁树。每根刺上都系着一根红丝带,萧骁记得去庙里烧香拜佛的时候,人家拜神都用这玩意儿。
只是现在系这么一株刚强的铁树上,未免也太不lun不类了。
她拧着眉问道,您干嘛呢?
我前几天刚找人求来的,跑了多少趟都不知道,人都说铁树六十年才开一次花,这铁树还差五个月就六十年了,它开花前你一准能嫁出去。
妈,您怎么越老还越迷信呢?萧骁一脸不解的抱臂坐在沙发上。
迷信?我是为了谁?我倒要看看是铁树先开花还是你先嫁出去。林家珍喘着粗气,终于成功将铁树挪到挨着电视机的角落里。
甚至有一株绿色的尖刺已经长到触碰到了电视屏。
萧骁只觉得好笑,您有这功夫,给我做份粥呗。
帮帮忙,下午两点钟了,喝什么粥啊。林家珍打开小风扇对着脸吹,瞬间舒服不少。
萧骁稍微珍酌了一会儿,躇踌的说,不是我,是小周。他生病了,我代表您去看看他。
您要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那太合适了,这么热的天还生病,估计这孩子天天日夜颠倒,没好好吃饭,不过这粥可得你做才合适,米在橱柜里,你去厨房,妈教你。
.也行吧。
本来想骗林家珍一次爱心餐,毕竟此小周非彼小周。
眼下萧骁却被迫赶鸭子上架,自己动手了。
按照林家珍的指挥,萧骁煮好了两人份的白粥,不知道周蠡喜欢吃什么,又带了几份拌菜,一齐放到保温桶里,往周蠡家赶。
小区门卫看来人脸生,问她找谁,萧骁面色不变的说老板让自己来给他送饭。门卫没多问,登记之后放她进去了。
到了楼前出岔子了,萧骁不像上次从地下车场进楼里畅通无阻,正门没有业主刷卡确认进不去,大太阳底下在门口站了十分钟也不见来人,喊保安又不合适,只好硬着头皮按响1811的铃。
十..九.八.七.六
哪位?
略显疲乏的男声从里面传出来。
我,萧骁。
短暂的无声之后,滴
越靠近周蠡家,萧骁越是紧张,额头的汗没有因为突然进入清凉的地方而消失,反而连着手心都沁出许多汗。
到了门口站定,发现门只虚掩着,露出一条缝,她用脚轻轻踢开。
室内不见人影。
周总?
没人回答。
保温桶拿到厨房,依次将小菜掏出,最后又从碗柜里洗了一个碗把粥倒出来。
水槽里堆了一堆明显用过餐的刀叉碗筷,不知道放了几天,碗里的水上都浮了厚厚一层油。
..
算了,好人做到底。
做饭不太行,刷碗还是可以的。
看着眼前这一堆全部恢复原貌的餐具,萧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来刷碗的?
周蠡隔着大半个客厅,面无表情的靠在房间门口看着她背影说。
这尊佛真是难得一见。
听说周总病了,代表同事来看您,顺便帮您把碗都刷了。
萧骁双手端着粥和小菜放到餐桌上,余光看到周蠡还跟个木头一样,生病了嘴得理不饶人不说,
还毫无眼色的杵在那里,大热天的空调房里气的一阵憋闷。
周蠡看够了,一副大爷样的晃悠到厨房把剩下的两份小菜端到餐桌上,不废话大剌剌的坐下来尝了一口。
脸上表情不变,用筷子敲敲那一小盒点缀着几颗花生的芹菜木耳,闷闷的出声,不喜欢吃花生。
筷子抵着餐盒推到萧骁面前,你吃。
周蠡刘海长到眉,萧骁看不清他神色,只看到脸色有些发白,嘴巴也没什么血色。
明明都一周了,就算是感冒也早该好了吧。
娇气。
量体温了吗?看你状态不太好,要不.关会儿空调?
不要。
周蠡这几天都是酒店送餐,难吃倒是不难吃,就是没在饮食上刻意遵循清淡。
后厨没人通知,不知道他是病了,还跟以前似的一水的牛排、沙拉往这送,于是成功把只有轻度不适的周总搞成了虚弱乏力的小周。
萧骁这碗粥,不夸张的说,算是救了他一命。
起码能让他恢复了不少力气。
还有哪儿不舒服啊?体温计呢?
周蠡吃饱了乖乖去卧室把体温计拿出来递给她,萧骁接过,隔着餐桌在他额前按了一下。
37.5。萧骁倒吸一口凉气。
周蠡,你还在发低烧哎。把空调关了。
不要。要你管。
我才懒得管你,反正粥你喝了,我该看也看完了。
说完萧骁起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