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脂府勋贵圈有一则传言。
当今深受帝皇宠爱的长公主喜欢上了一个宦官。
春意融融的午后,日斜三分,碧绡罗帐内美人侧卧。
姬淑毓伏在锦被上,涂着丹蔻的五指无助地抓着引枕,粉色的樱唇轻启溢出几声轻咛,徒惹身后浪子调笑道:殿下平素倒是胆大妄为,怎的在臣床榻上便如猫儿一般娇软又可怜?
姬淑毓回头瞪了肩发散落的青年一眼,又娇又媚地斥道:大胆!萧翊鸿你再敢说这些荤话,以后便莫要上本宫的榻了!
青年瑞凤眼里凝着笑意,掐着杨柳细腰,在凝脂般雪肌上留下红印:殿下莫气,臣也只是爱极了殿下如此模样,想惹殿下多垂怜臣下一些。
姬淑毓气闷地侧趴在引枕上,身后青年长身覆落在她身后,热乎乎的胸膛从身后将她包裹,双手环在她身前,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交握住她身前的丰腴,低头将薄唇印在她颈后,垂着眼帘遮住眼底汹涌欲色,猛然挺进劲腰窄tun,将炙热坚硕的滚烫埋进身下娇娇体内。
如此凶狠的动作,让姬淑毓吃痛,张口偏首咬住了萧翊鸿的小臂。
呸
看着清瘦单薄的文臣,竟然也长着一身腱子rou。
太硬。
姬淑毓腰tun微微拱起,双手抵在锦被上,垂首低yin道:鸿官,你慢些
萧翊鸿低头吻着她的肩头,身体紧紧贴着她,细密的眼睫微微扇动,脸颊蹭着她的粉面,低声问道:殿下,对臣可还满意?
姬淑毓绯色的耳铛晃了晃,侧首将红唇印在他嘴角:满意的。
鸿官可是去教坊司观摩了,榻上功夫一日胜过一日?
萧翊鸿没说话,他问的不是这些。
一个男人靠在床榻上取悦喜欢的人,却始终没办法得到名分,总归是不甘心的。
但是他的娇娇,不愿嫁他,也从不愿分他半分情意。
坊间传言不虚,姬淑毓喜欢的人确实是个宦官。
那人与她青梅竹马,却因当年幽王反叛而全家遭难。
姬淑毓执意要将那人留在身边,多次去圣前求情。
最后皇帝一怒之下,将那人送入宫中净身,但确实也把他留在了长公主身边。
只是,姬淑毓本是好心救人,却让人落得半生残疾,不男不女。
这对青梅竹马日日夜夜相对,却也再难回到从前两不猜疑。
长公主的竹马,如今的宦官,名唤嵇松。
萧翊鸿见过那人许多次,总是穿着天青色宦官衣袍,戴着一顶黑色的平式幞头,低眉垂眸立在姬淑毓身后,但是那张脸不管看了多少次,依旧会觉得分外惊艳,也让人觉得格外可惜。
若是没有净身,嵇松兴许流放北方充军,还能凭借一身武艺,从低等兵役靠着军功重振嵇家门楣。
只可惜
萧翊鸿看不透嵇松此人。
他待姬淑毓十年如一日,服侍她一日三餐,晨起午休,几乎是从不离身。
但他也始终将姬淑毓拒之门外,从不允许她碰他身子半分。
兴许,爱也有,恨也有。
究竟对长公主是何感情,也只有嵇松自己清楚。
姬淑毓自知对不起嵇松,向来是对嵇松包容退让。
自嵇松入宫,至今已有十年余,姬淑毓就算再抗拒,也不得不觅了驸马。
姬淑毓与驸马洛鹤龄前几年完婚,不过两人关系一直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
洛鹤龄是太傅嫡孙,在国子监任职。
不过他上头还有个兄长,担任吏部侍郎一职。
不出意外,过几年便会擢升尚书,所以洛家门楣倒也用不着洛鹤龄支撑。
由此在殿试后,圣上钦点了他为探花,与长公主择日成婚。
成婚之后,姬淑毓与驸马便搬到了长公主府长居。
不过,这桩婚事本就不是你情我愿,所以也算不得一对佳偶。
长公主与洛鹤龄可谓是将就着过下去罢了。
不过,众所周知,洛鹤龄不喜嵇松。
但是他对嵇松也莫可奈何。
嵇松是长公主的身边人,更是心上人。
说句不好听,驸马谁都能当,嵇松却只有一个。
所以洛鹤龄为此与长公主起了几次争执,两人最近已有半月未见。
长公主也不是个会为人守身如玉的名门闺秀,与驸马成亲前虽未养男宠,但成婚后却搜罗了几个妙人养在府中,偶尔唤来排遣寂寞,从不逼着驸马,但是却会避着嵇松。
至于萧翊鸿
他不是男宠,却胜似以色事人的男宠。
萧翊鸿是英国公的庶子,今年二十有二。
十七岁便已蟾宫折桂,与洛鹤龄同一届科举,当年混了个榜眼,比驸马洛鹤龄刚好高了那么一个名次。
不过也并非就是说洛鹤龄学问文采不及萧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