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沅怀孕后,严锐就停掉了她所有的工作,让她在家养胎,许沅闲得长蘑菇,但严锐在这方面格外执着,她软的硬的都用上了,严锐还是死不松口,最后没办法,许沅只好在家安胎喂猫,等快生产时,她和元宝都胖了一大圈。
距离预产期还有七八天的时候,严锐也开始居家办公,事都交给了徐之简处理。
但哪怕已经守在了她身边,他还是紧张得过了头,恨不得她什么事都不要干。
许沅笑他道:严锐,你会不会太紧张了点?
严锐手里拿着一本育儿手册在研究,闻言,他走过来,将她圈在怀里,埋首在她颈侧,却不说话。
他的呼吸弄得许沅很痒,她摸着他的脸,轻声开玩笑道:严锐,你这样很不严锐。
她拉着他的手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
严锐顺着摸了摸,手下能感受到孩子在动,他沉声道:我后悔了,不应该要这个孩子。
许沅皱眉,拍了一下他的手,当着孩子的面,你乱说什么。
严锐抿着唇,脸色很沉,半响后,他将她的头按在怀里,下巴轻轻地摩擦她的头发,抱歉,许沅,我只是太紧张你会好好生下他吧?
他语气里暗藏着一丝丝恐慌。
许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抱着他的腰,整个人都更靠近他,她知道严锐在担心什么,他怕生产有风险。
放心,我会好好的,孩子也会好好的。
嗯。严锐收紧了手臂。
预产期前一天,严锐把元宝寄存到了宠物店,他担心许沅发作起来,没人照顾猫,果不其然,当晚许沅羊水就破了,严锐立马开车送她到医院,连备产包都忘记拿。
严锐一直拽着她的手不肯放,直到进产房前一秒。
他太紧张了。
他的人生承受不起失去许沅的风险。
许沅拉了拉他的手,严锐俯身过来问:怎么了?害怕吗?
她摇摇头,强打起Jing神亲了他一下,肚子很痛,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不大好看,但还是尽力表现得很镇定,她笑了笑,严锐,我不怕,你也别怕,我们待会儿见。
严锐眼眶红了,他终于肯松开手,待会儿见。
许沅被推进去,一扇门隔开两人,严锐坐在产房外的椅子上盯着亮起的指示灯看了很久,才想起来给徐之简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他家里拿遗落的备产包。
徐之简听见许沅要生了,也一刻没敢耽误,他拿了东西赶到医院时,许沅才进去四十分钟,但严锐却仿佛在外面等了一个世纪。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生孩子。徐之简调侃道。
严锐看了他一眼,猩红的眼睛有些吓人。
徐之简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他旁边陪他一起等。
里面的许沅也已经到了关键时候,她听见医生说:用力,已经看到头了。
顿时,她心里就有了一股狠劲,她吸了一口气,猛地一用力,一鼓作气把孩子生了出来,最后,她比孩子先哭。
护士把孩子抱来给她看,安慰她道:别哭了,孩子很健康,你看看。
她帮许沅擦干净了泪水,许沅看了一眼,果然如同别人说的一样,皱巴巴的很难看,但她心里那一刻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是她和严锐的孩子,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会觉得受的苦值得。
产房门一开,严锐就迎了上来,他握着她的手,声音发颤,你进去了一个小时。
许沅还没说什么,护士便笑道:一个小时算快的了。
不,太慢了,这是严锐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小时。
许沅笑了笑,你去看一眼孩子。
严锐点点头,人却没动,他帮她捋了捋汗shi的头发,你如果累了就休息,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许沅确实也有点累,那你记得去看孩子。
我会的。
许沅眨眨眼,总觉得严锐在敷衍她,但她确实也太累了,上下眼皮一合,便睡着了,直到她失去意识之前,严锐都没有放开她的手。
再醒来时,天刚亮,病房里光线昏暗。
她缓慢地睁开眼睛,手里的触感让她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清醒了过来,严锐一直握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她偏头看过去,愣住了。
这是严锐第三次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地哭,第一次为分别,第二次为死亡,第三次为新生。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锐包裹着她的手举到嘴边,冰凉的眼泪消失在她指缝中,良久后,他沙哑着声音道:许沅,谢谢你。
谢谢你选择我,谢谢你爱我,谢谢你为我生儿育女。
许沅抚摸他的脸颊,严锐闭上眼,神情祥和如同孩子。
她问:孩子名字取好了吗?
严锐道:就叫严与许。
他希望孩子存在的意义是所有人见到他时,都会知道他的父亲深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