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繁点,眉眼勾月,好一张美得让人疯狂的惊撼容颜。
宝莺身边五位梳妆打扮的倌人,忙得热火朝天,小小的屋子刹那间都要呼吸不过来。她脸上还带着困倦,疲惫朦胧,眼中水雾玲珑,更让人怜惜。
今日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又不算热,夹春微凉,自有流动的清澈。她一大早就被白婶叫起来,催促着沐浴更衣,仔仔细细的上了润肤的油膏,然后等到艳娘专门从首都城请的善妆的倌人来,整整打扮了三个时辰,直到现在。
只因宝莺作为琳琅坊的头牌,过会儿就要进行盛大的游街仪式。展示风采,更招揽县城中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们。
艳娘靠在门边,懒散看着宝莺一点点脱胎换骨,嘴上说着的话令人尝不出甜淡:当上了门面,这屋子着实是小了些。
宝莺挑眉,听到这话是Jing神些了:哦,那您愿意发发善心,给我换间大的?
哈哈哈。艳娘姣笑:哎哟我的莺莺儿,你是第一天入坊么?这琳琅坊里里外外就这么大,要想建大屋子,就得把旧了都得拆几间才行。
宝莺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这不就是把矛头再往其他姐儿身上引么?她何宝莺现在能说得上话,其他姐儿都得看脸色,但是若是做的过火,保不齐都得以后多少纷争。
去年惨死的喜荷,她不是没有被其他人私下怀疑过。只不过都无罪证,终究也是过眼云烟。
倒是也不必拆其他人的旧屋子。宝莺早不是当年的懵懂少女,便是也夹着蛮横轻蔑回道:您若是真有这个心,就将自己那带院的屋子让给我罢。我住的舒坦点,心情好了,自然也就能多接些客。
艳娘一愣,随即笑得更是肆无忌惮:呵呵,那你也得足够有本事才行。言罢,摆了摆手让门外等候着的人进来,自己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宝莺便出去了。
这话品品,确实似曾相识。
这香云暖帐的混乱之地,捂着最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宝莺心里冷笑,路走到这,也只得一直往前走了吧,不会再有后悔的机会了。
当上头牌,不过只是接近谜团的第一步。
您看看,这是今儿您游街时要穿的衣裳。倌人毕恭毕敬地放下个箱子,打开端出件薄若羽丝,勾勒金线层层叠叠的纱衣递到宝莺面前。
她说了句:哟,这衣服可是别致,真穿在身上,与没穿没什么区别。
那衣倌面色犯难,不知怎么回答。身后绾发梳妆的某一人悄悄嘟囔了一句:不就是做便宜男人的行当,装什么呢?
宝莺听惯了这样的风凉话,早不往心里去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甜甜一笑:那就还劳烦诸位倌人好好在替我把这衣裳穿好了。
时候不早了,待会儿要是误了时辰可不行。
那些个倌人忍着累,黑着面允诺,开始自己替宝莺解衣更裳。忙完一切,正好白婶过来催促说坊外轿子已经等着了,便是搀扶着宝莺出去。
看来艳娘为今天是做足了功夫,估计没少放消息宣传,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观赏的群众,瞧见有人走出来,又是吹哨又是欢腾。
这娇也是Jing心设计过的,与一般的轿大有不同,四面以轻薄烟粉纱帘代替轿厢,逢清风而飞舞,隐隐能窥见其中人;也要更高些,轿内不大,又垫了厚厚的软丝被,放了靠枕,正好适合半躺侧卧。
此次游街,从琳琅楼一直路走的都是店铺人流最多的地方,足足有一公里,来回一趟少说也得一个时辰。游毕回坊,今夜还有更隆重的仪式,人人都可竞拍这新任头牌的第一夜,不看钱多与否,只由头牌挑选。
做足了噱头,又摆足了姿态,更是吊了全县上上下下所有人胃口。
宝莺知道,今晚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是一定会出现的,自然也做了许多准备。
起轿!!!
乐师奏曲,宝莺在一众倌人簇拥下上了软轿,隐在那影影绰绰之中。家丁得了令,稳稳抬轿带路。
她从未觉得心里如此畅快。两旁边喧闹的人群,视线全都集中在了此处。而自己呢,被高高抬起,只看得见他们千篇一律的头颅,乌雀雀的。
怪不得那些个有权有势的人,总是喜欢建高楼俯仰万千。谁又不喜欢呢?
轿中的女子,不得不承认,确实带着转不开目光的媚:慵懒半躺,似乎裹在云端之中悠然小憩;只瞧得清那乌密的黑发,迤迤铺撒,衬得那粉雕玉琢Jing心打扮后的脸,入了魂;
有些个子高的,使劲蹦跳,得以窥见更多。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衫穿比不穿更甚!薄透得春风勾起壮观rou山上的樱尖,若隐若现,一抹坦荡的引诱,再往下走,起起伏伏作yIn笔丹青,定是花了心思构造的美!
嘿,今年的头牌好像较去年更好看些!
呸!你个色心的糟老头子!你可包不起这姐儿!
这样的yIn性夫,愤恨妻的对话络绎不绝,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瞧不起ji子的烈妇朝着轿子吐了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