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主楼四层角落里的那间也行······唉，话这么说回来，好像那一间就从来没有姐人进出接过客，终日都是关闭着的······
你变了。
这便是我知道的所有了······他倾身靠近，手勾着她肩头碎发，语气沉哑：艳娘要是知道我同你说这些，定是会打死我的。
不过这档子事，来来回回也就是那样。你可别不信，就三日前，还有个客同我说要试些新鲜玩意儿，提出来等夜深人静时，要在那阁楼过道中刺激一把，要不就是那屋顶柴房，有人随时走动的地方······
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千万不得再同别人提起，就连你拿同吃同住的伴身仆婶都不能说半字，更不可轻易与其他人再讨论交流。
那间屋子，是一个男人的。他开口第一句话，差点让宝莺憋不住翻白眼。这可不是废话！她可跟那个男人打过不少照面了。
我晚些时候可是还约了人的。
她呀！她呀！
宝莺面上并不惊讶，乖巧地点点头：我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今日来，就是想看看你罢了······这可是她的真意，当然，顺道能套出点消息也是好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一口温茶，一块糕点，一个妓子，一个供妓子取乐消遣的男仕，倒有两分知交故友的意思。宝莺主动说起她这些日子结果的客，认认真真地又询问些讨好人的技巧，高先生也认真的答了。
宝莺用先前在他那儿学到的媚术，杏眼流转，带着一丝嗔，凑到高先生面前，彼此鼻尖相距不过寸寸，悠悠道：你要谢？
好好好！他揉眉心，算是没了招：告诉你就是了。
又是陷入沉寂之中，宝莺发愣：就没了？
不然所有人都不给活活憋死了？
高先生微愣，原本以为是酬他一场风花雪月的缠绵，没到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他哈哈放声笑出来，心中衍生出别样的暖意流动：哈哈哈，好哇，你要做头牌，那我以后跟着你混。
没了。
又不见传报。
所以，就真的毫无头绪？宝莺陷入沉思之中，尽管头顶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可还是有人得想办法破个口子才行。
她收敛了嬉笑，表情坚定严肃，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知道。他 呷一口茶：我人都不曾见过，亦不准在坊中谈论。
呵呵。她清浅一笑，悠悠道：来寻你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做能与你一块儿做的事了。
她假装一惊，哀怨似地睨他，拍拍胸口：怎么的忽然这么严肃，可吓着我了。
我以前不美？
更适合在这浊世红尘中生存了。后半句没说出来，前半句让她松了口气，又恢复那柔顺的笑颜。
艳娘眼光果真是好。
宝莺眼儿滴溜转：我自然是会看眼色的，你哪知道我嘴可有多严？不过我这人就是这么个样子，不知晓，不服气，肯定都还是会想办法知道的······
本以为你至少学会了看些眼色的。
那间屋子的主人，或许是换过。存在的时间比我都要早，比艳娘都要早。伸手遮天，无所不能······只要他愿意，他什么都可以得到。
管他什么琳琅坊，这坊那坊的。
他手上动作一顿，猛然抬起头来瞧着她，只觉得艳光四射，绝丽逼人，媚色天成，难以名状的震撼惊心。
高先生听到此话，一脸严肃小心，压低了语气止住：莫要说那么多关于那间房的事！
高先生不知道她心海浮沉，看着她的眼神带了三分疑惑，剩下的都是怜惜的柔情。感慨，好歹自己也算是她的男人。曾经与她鸳鸯交颈的三五日，也让他多少念念不忘。
好呀！待我成为这琳琅坊头牌，知道了艳娘所有的秘密，我就给你个名分，让你不再为女人的淫性消遣，如何？
眼神对视，对对方都是怜悯的。她心想，这个男
变得······更美了些。
他放下了琴，起身关上了窗，坐到宝莺旁边，皱着眉，声音带了谜团的低哑：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
眼前的娇娇儿像是污臭肥堆里养出的蔷薇，带刺，扎到每个男人胸膛里，成为一滴心头血。
高先生继续开口：我无父无母，幼年时被艳娘捡回坊中······三言两语，便是把这昏暗淫乱的身世道出来，令听者震惊又感慨。
宝莺慌张了那么一瞬间。只是一瞬间。他那旖旎柔情的眼神，不知何时能看得这么透彻了？再或者说，是她前些日子做了恶事，难得本能地心虚。
她泻了口气。半懂不懂的，好像知道了许多，结果又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名姓来处你都不知道？
他清癯的俊荣才是有了笑意，显现出之前见他时的风流样子，问：说真的，可真是要来找我讨乐子的？
不就是间房，可是住了什么鬼怪妖魔？有什么不可说的。
你说，要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