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舒欣赏完领带,就这么戴着出门了。
其实这装扮也挺奇怪的,毕竟没几个居家的正常人戴着领带出门买菜。
温子舒不仅戴了,还戴得颇像个样子,以至于从电梯间出来遇到自己班的学生蒲南时,小个子的少年惊得往后退了半步,磕绊着问道:“老师、老师好……您去开会吗?”
“去买菜。”温子舒屈起指节推了下镜框,晦暗不明的打量目光被遮去大半后,他温和地笑了下,“又来找主任?”
“是……”蒲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手腕上一截浅淡的红痕被温子舒尽收眼底。
意味深长的目光在那道红痕上浅尝辄止,温子舒并未点破,而是一颔首,待蒲南与自己擦身而过时,忽地微微偏过头来,将他叫住:“蒲南。”
“啊……啊?”少年有些慌张地转回身来,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
“想问问你——”温子舒稍稍一顿,慢慢地露出一个叫人捉摸不透的温柔笑容,“我今天的领带好不好看?”
“……”蒲南呆了一瞬,接着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乖乖地回答,“特别好看!”
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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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怕温子舒发现,林白真想在他卧室里打滚。
刚买菜回来的老师在客厅厨房清洗食材,而林白正在他卧室规规矩矩地叠着衣服,每件衣服上都是好闻的洗衣ye味道,也都沾染着独属于温子舒的味道。
林白忍不住偷偷抿起嘴来笑。
然而,这种快乐还没持续多久,他忽然听见老师在客厅轻轻吸了口气。家里很安静,使得这声音突兀又刺耳,林白本能地探头往外看,就见温子舒走去茶几那边翻找着什么。
“老师……您找什么?”林白刚收拾过客厅,对于每样物品的位置几乎都心知肚明。
“碘伏和棉棒。”温子舒扬起略微无奈的表情,“切手了。”
“切手了?”林白快步走过来,迅速找到碘伏棉棒和创可贴,又急急忙忙地拉过温子舒的手来看,左手的无名指划了一道斜斜的口子,还在往外渗血。
消炎、包扎……等林白仔细帮温子舒处理完,一抬头,才发现老师正噙着笑意看向自己,他忽然局促起来,触电一样缩回自己的手,低头看着老师被自己包上创可贴的无名指,莫名觉得那创可贴要是戒指该有多好。
“谢谢小白。”温子舒跟他离得很近,将声音压低了温柔言语,像极了情人间缱绻的私语,林白摇摇头,耳尖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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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温老师看上去不像是会做饭做家务的样子,但炒的菜竟然意外好吃。
林白颇不好意思地吃了两碗米饭,甚至把菜都清了盘。
——很久很久没吃这么饱了。
吃过午饭,奢侈地跟温老师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林白才小声提议再去收拾一番。这一收拾便收拾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林白看看时间,还有三四个小时就要上晚自习了,于是依依不舍地跟温子舒告别,谁知温子舒将这一个月的工资送到林白手上,笑意盈盈的:“怕忘了,先给你拿着。”
手上是一千块钱,沉甸甸的。
温子舒又说:“不是很多,但足够买点好吃的。”
林白蜷着手指,很轻很轻地点头:“谢谢老师。”
一个月只来四次,不仅午饭有人管,学习还有人辅导,更何况对象是温子舒。
哪怕只给一百块钱林白都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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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在电梯间里按了一楼,却见电梯下降到八楼时停了一停,迎面走进来一个眼熟的少年。
“蒲……”林白绞尽脑汁地想着,“蒲蓝?”
刚走进来的少年也是一愣,接着小声纠正道:“我叫蒲南。”
“哦对对对……蒲南,蒲南。”除了连程方扬和千炜,林白跟班里其他人并不太熟,他打量着自己这个同班同学,好奇地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我……我来找级部主任。”蒲南眨眨眼,“你呢?”
“我是来帮温老师干活的。”林白说这话时,连语气都透出隐隐的自豪。
“哦……”蒲南低低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反倒是林白觉得他神情不对劲,偷偷摸摸瞅了好几眼——蒲南在班上不是什么高调的人物,所有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几乎都是乖巧懂事,遇到陌生人搭话还会腼腆羞涩——而现在的蒲南垂着脑袋,眼尾略微发红,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
一种隐约而yIn靡的气息。
林白对此颇为敏感,只不过他向来不爱当面打听别人的隐私,于是也跟着沉默下来。
走出电梯间,蒲南下意识地看了林白一眼,恰巧林白也正看他,本能地问了一句:“一起回宿舍吗?”
“好……”蒲南小声说着,有些紧张地挠了挠头发,袖口照例垂下些许,林白一眼就看到他手腕上明显的紫红痕迹。
“……”微微皱了下眉。
回宿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