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彻底的失踪了。文蕤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回医院了,但不久后主治医生打电话给他,询问蒋正州的去向。
手机停机,微信注销,文蕤甚至托初中同学去联系蒋正州农村的大哥,但他大哥也以为蒋正州还在同
安打工。
文蕤从来没有想到,在现代社会,一个人居然可以失踪的如此彻底,他连蒋正州还在不在人世都不知道。
找了蒋正州半年以后,美国的工作不能再拖延了,文蕤没办法,只好登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
那时候文蕤也在心里痛恨过自己,把前途看的比蒋正州还要重要。
文蕤还能想起来,在那个异常炎热的夏夜,蒋正州坐在地上盘着腿,轻轻的唱那首叫《你的背包》的歌,和晚会舞台上那个声嘶力竭的男孩的身影重合在一起。那天晚上他们留了很多的汗,身下的大理石地板都变得潮湿。
蒋正州消失之彻底,让文蕤疑心,蒋正州只是他在那个夏天的一个幻觉,其实他们的关系早已经在自己初三转学回到一中时结束。
他们之间甚至连一句像样的情话都没有,唯一被确定的关系居然是新闻里说的嫖客和鸭子的关系。
这些事情,文蕤在美国忙碌的科研工作里其实慢慢的忘掉了,他大部分时候不会再想起那个只出现了一个夏天的蒋正州,只是看到草坪上弹吉他的亚裔男孩时,才会一晃神。
他以为自己忘掉了,可是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他一闭眼,想到的全是那天晚上,他们接吻,睁开眼睛注视着对方。
他没有忘掉蒋正州,还有一个证明,就是他背着的这个蓝色匡威书包。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很少会背这个牌子的书包了,连国内的学校里也有了新的流行。
但文蕤在商场里,还是没有挑选就买下了这个书包。一开始他不是自己背的,放在公寓里,留着带回国,说不定有一天可以交到那个人手上。后来有一天自己的包拉链坏掉了,他就就莫名其妙的用起这个书包,一直没有换过。
他还背着这个包,去看了一场陈奕迅的演唱会,但是那场演唱会没有《你的背包》,让他有些失望。
“小蕤,醒醒,到家了。“文蕤被爸妈叫醒。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进门回自己房间的动作还是这么流畅,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洗完澡以后,离出门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文蕤无意识的翻着自己的抽屉,找到了一个小小的u盘。
他回忆了一会儿,想起来这里面是他初中时拍的照片。为了安慰转学的他,爸妈从美国给他寄回来一部相机,不是玩具一样的卡片机,是正儿八经的单反。
文蕤把u盘插到电脑上,好在没有坏掉。里面的照片用他现在的眼光来看,构图简直一塌糊涂,大部分是小镇的街景,偶尔有些初中同学的照片。
一开始看这些照片时,文蕤的心情还不错,想着要整理出来发到初中的班级群里,直到他看到那张照片。
照片的中心是讲台上的老师,但文蕤记得自己的私心,在照片的右下角,是一个男孩的背影。他的头发染成金色,看起来狂放不羁,衣服穿的松松垮垮的,但背却挺的很直。那时候他们的后桌经常嫌弃蒋正州个子太高,挡住了后面同学的视线。
照片是在他要转学的前一天拍的,蒋正州一边看着他拍照,一边咋咋唬唬的说放学要抢他的相机过来玩。
文蕤冲他翻了个白眼,往后坐了坐,把相机对准了讲台上的老师。鬼使神差的,他把镜头往右下角移动了一些,拍进了蒋正州的背影。他自己也不能解释当时的行为,大概是纪念蒋正州这个半个月的同桌吧,临到走时,蒋正州也显得没那么讨厌了。
文蕤怔怔的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只觉得后悔。
如果在那天,就大大方方的对蒋正州说,我喜欢你,你最好能考进市里,我们天天在一起。
说了的话,他们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不会就只有那么一点回忆可供追悼。
“小蕤,换好衣服了吗?”敲门声把文蕤的凌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文蕤连忙合上笔记本,打开门说:“我好了,妈,走吧。“
那个毒贩给蒋正州安排了年后做取肾手术,其他的东西等体检以后再看。蒋正州知道以后松了一口气,好歹可以完完整整的再过个好年。
他没有回同安,离开文蕤,不联系他,是他和文蕤父母的约定,他们掏钱给自己治病,自己应该知恩图报。
大哥下午打了电话过来问他回不回家过年,这三年他都没有回去,大哥一个人过年很落寞。
蒋正州心里有点触动,他也不知道自己活不活的过今年。听说文蕤去了美国,自己就回去乡下一趟,不去市区,应该没事。
“好,大哥,我今年回去陪你。”他在电话里答应下来。
足浴店里摆了福橘树,他住的仓库门口也被小姐们贴了一张福字,电视里也经常放一些贺岁喜剧。蒋正州难得心情有些雀跃,笑着告诉店里的小姐,他过两天要回老家了。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