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个冷冷的天气,风也大,行道树大多是法桐,哗啦啦就掉了一地干枯的枯叶,都是黄色带褐色斑点的,叶脉卷曲皱缩,踩上去也不是脆脆的感觉,估计是昨天下了一场雨的原因,冷的shi漉漉的,走在路上感觉像是两条腿浸在了冰水里。嘉妙裹着灰蓝色的羊绒大衣走着,风吹的她一头乌漆漆的长发四处飞扬,她伸手把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一半雪白的面庞,弯弯的眉毛下面是星子一样的眼睛,她皱了一下眉头,抬眼看了看夕阳。又冷又有点说不上来的烦,有种如芒在背的预感,她低头走的更快了些,想赶快回家去休息。
其实嘉妙是一个颇有些美的姑娘,她长的白白瘦瘦的,黑黑的眉毛细又弯,下面一双又亮又圆的眼睛,睫毛长长的,抬眼时就是非常脉脉含情的一双桃花眼,嘴唇薄薄的,她不高兴的时候,稍一皱眉嘟起嘴唇,就是一个非常古典的美人儿。但是她又过得特别简朴随便,就是一个只专注于自己小世界的宅女,就是平白掩藏了美貌。然后她本来就是这么冷淡又自我的一个性格,就像冬天的小麻雀,扑腾着小翅膀吃了几口米,就又嗖嗖的飞跑了。
今天又是又累又无趣的一天,嘉妙一边想,拿出钥匙拧开出租屋的门,一边又觉得,是不是上午锁门就拧了两圈?好像有点不一样,罢了,就这样吧。她打开空调,换上家居服,一边煮上粥,蒸了一碗蛋羹当晚饭,饭做好的时候,她盯着面前的碗,想,我为什么不买一个绿色的碗呢?这样吃冰淇淋就更好看了,然后她还是把粥喝完了。今天不是个好天气,应该早点洗洗睡,她想,看我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洗完澡吹干头发之后,嘉妙打开手机订了个闹钟,然后躺倒准备睡觉,但是很奇怪她今天就是睡不着,平时她总是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她睁大眼睛看了一会天花板,感觉关灯之后,顶灯好像歌剧院蛋糕啊,然后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打开灯读了一会诗,一边想,为什么阿赫玛托娃说要饮下透明的升汞呢?我见到的氯化汞可是白色的呀,想着她就睡着了。
现在几点了?嘉妙睁开眼,伸手够手机想看看时间,她摸了枕头旁边,没摸到手机,床边的娃娃也不见了,她坐起来,被子滑下来一半,呆呆地看着这个房间,这不是我的房间,她想。然后她低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这时候房门开了,推门进来的是分手一年的前男友,南此深还是和之前一样,清爽的笑着看着她,说:嘉妙,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再睡一会吗?给你打了豆浆炸了年糕配蜂蜜,要吃吗?还是你想吃生煎?嘉妙瞪着他说:我记得,咱俩不是分手好久了吗?我不想吃,我想回家,我的衣服呢?南此深还是笑着走过来,一边打开衣柜拿衣服,一边说:是吗?分手了但是我们不久就又和好了呀,反正我这么喜欢你,你也还是一样喜欢我,根本就不应该分开啊,妙妙的记性真是不够好啊。他一边走过来,非常自然的把一条浅绿色吊带裙放在了她的怀里,一边揽着她深深的吻了下去,嘉妙一动不动,她想,南此深在胡说八道,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我们分手已经好久了。南此深看她蹙眉垂眼的一动不动,知道她又开始天马行空的想东想西了,他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头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说:我已经跟阿姨说过了,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也没有人照顾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了,而且那个工作又没什么意思,辞了算了,好嘛乖乖。他又给她套上了那条吊带裙,说:出来吃饭吧,都是你喜欢的。他把嘉妙抱下了床,嘉妙睨他一眼:我自己会走。她自己对着卫生间的镜子一边刷牙一边想:真奇怪,都分手了干嘛还要这样呢?难道我很可爱吗?为啥我妈就相信他是真的爱我啊?神奇哦。她还能听到南此深在高兴的唱che sara,感到一种奇妙的荒诞现实。
在餐桌前,南此深非要揽着她自拍一张说要传给她妈妈,嘉妙基本上就是强颜欢笑.jpg拍完了,然后她默默的吃饭,南此深就一直笑着看着她,特别高兴的样子。虽然被看着吃饭感觉并不好,但是早餐确实都是她的口味,嘉妙还是安静的吃完了。吃完以后,嘉妙抬眼看他,笑起来又清爽又阳光,也是热爱运动和学习,对朋友也够仗义,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干嘛要巴着前女友不放呢?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我觉得我们真的分手了,此深,你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又不好玩。南此深不笑了,他盯着她:江嘉妙,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我爱你爱的要疯了,你总是这样,看我就像在看一本书,看完就放到一边了,你真的爱过我吗?我还不如一本书呢,你至少会重温一本书,你分手之后根本没有想起过我对不对?嘉妙看着他笑了:当然啦?是你说喜欢我的,我正好有时间就和你谈恋爱啦,可是后来真的没意思,我当然还是自己过更好玩呀,那你现在要干嘛?把我带回你家也没什么用呀。南此深扶额笑了起来:你总是这样,你是真的不爱我,不过我想,爱不爱吧,留在我身边也好啊,能多看看你也好啊。我也真的想你,想抱你。
嘉妙看着他,一边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一边往卧室走:那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