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言走到一栋精简工业风别墅前,没有停顿,径直走进。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你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尤言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懦弱又矛盾的人,她本可以安心地装作彻底相信这个陌生人,但是她还是想让别人告诉她奶奶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尤言找好护工,和李阿姨说好之后,看着喝完药睡过去的奶奶。嗯,在尤言的心里,奶奶就是这么安静平和,不应该受到病痛的折磨,俯下身轻轻地亲了一下奶奶的额头,把上衣口袋里写好的信放进了病床旁边的床头柜里,最后在门前看了一眼就轻声关门走了。
“尤言。”
他把立在墙角的一个大箱子提到尤言的侧前方放下。他一件件摆出了他的工具:一根皮鞭、一个花瓶、一对耳环、一把尖刀、一支高跟鞋。
“李姨,我奶奶的病其实根本不能够出院的,前天匆匆忙忙出院确实是没有办法了,但是昨天我找到了之前我爸留下的一个存折,就是取出来要费些周折,现在王爷爷拿来的这些钱我想着先尽快再让我奶奶住进去,我这几天去问问存折的事,你一个人照顾三个老人肯定照顾不过来,咱们再请一个护工,你看行吗?”
尤言不好奇这些东西于他而言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想早点结束这该死的人生。
“你很准时。”
严寒看着那女人闭了一下眼睛,睁开后那双眼睛就好像古波深潭,惊不起半点波澜。
尤言没想到他会忽然开口,“嗯。”
“尤其的尤,言语的言。”
尤言进去看见空旷的客厅那人就那么直直面对着她的方向站着,在确定尤言发现他之后,就转身走向深处。尤言跟着他,下了楼梯,地下室,依旧空旷整洁,只一把木椅子摆放在地板中央,异常突兀。尤言走过去,坐在那把椅子上,他走过来,没有任何情绪浮动,三段粗麻绳,依次绑住了尤言的脚,上身,手。
他看着她皱起的眉头,把脚边的碎瓷片随意地踢在一边。
“一个男人下海经商,努力打拼,闯出了一片事业,然后他遇到了一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人,他们迅速坠入爱河,当然,他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婚后女人发现男人性格暴躁,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可是女人是个洒脱自由的人,她不能忍受被当做所有物寄居在一方天地里,所以他们时常发生争吵,男人会在帮女人戴耳环的时候呼吸戳破她的耳垂,他喜欢看她流血。后来男人用提高性欲的皮鞭抽打女人,女人愤恨地用花瓶砸破了男人的头,男人不在乎,他甚至喜欢这种她可以对他歇斯底里的感觉,因为这样她就不会再想逃离,一心只有愤怒和恨,女人真的累了,她可能再也无法追寻但属于自己的自由,所以最后她用一把尖刀隔断了最后一根线,自此,风筝再不会受人拘束,只随着风飞往各处。男人想她不是他的,可他是她的,结婚时特意为她订制的高跟鞋就是他的归宿了,他是卑微的,最后也只敢死在她的脚下。
严寒刚从回忆中走出来就看到眼前的女孩倒向了一边,他急忙上前稳住椅子,着急忙慌的解着刚才绑紧的绳子,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反应,他坐在地板上把人抱进怀里,“骗子,他说的对,你们都是骗子,她对他说不论贫穷还是富有都会爱他,最后却接受不了他的爱。你说我们是交易,却突然毁约,你……”
“尤言!”
“哪两个字。”
他说话时很缓慢,其中有起伏,只是尤言最后的视线只停留在地板上他滴落的血滴上。
……“我叫严寒,严厉的严,寒冷的寒。”
“哎,好,小尤你想得周到。”
尤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接下来的一切,她都受得住,对面那人忽然拿起那只花瓶砸在了自己的头上,砰的一声好像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了许久,只是那从额角流下来的大片猩红色瞬间就流满了那人的半边脸,他的表情依然淡漠,沉寂,尤言不明白,为什么他自始至终都盯着她。
严寒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感觉着身体慢慢变凉,眼前也模糊了起来,忽然他感觉到有温热
“尤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忙好吗?”
尤言一早起来就把前天从医院带回来拿出来的东西又归置好,本来想先去找地方贷款,没想到王爷爷,张奶奶,李姨,他们,这世界几人能看穿你的艰辛,还施以援手呢?尤言觉得也是没有白来这世上一次了。
“记得,你用自己换你奶奶一个好的结局,我会办到。”
“嗯。”尤言的注意力全部被他脸上的猩红吸引,根本没有发现那声尤言蕴含着好似朋友的亲近。
其实李阿姨来得时候老奶奶就醒了,听着也不禁泪湿眼眶,不单为了不让她的言言希望成空,也为了再多陪她的言言一会儿,她老婆子也得和上天抢抢时间。
“严寒。”
“奶奶,我们有钱了,我们去医院,就去,以后我还是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嗯。”
“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