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兮月到了地方才知道这要价略贵具体是有多贵,那宅子是个三进带园子的大致布局,在民宅里算得上大的了,房屋也修得Jing致,拿来办文社绰绰有余,甚至姜兮月瞧着那更阔绰的厅堂,还动了念头想劝陆缱干脆搬来这头,将原来的宅子拿来公用。
不过等她听见宅院主人报出来的价后,其他的念头就都先抛至身后了。
七千两!你怎地不去抢!这话能从花钱大手大脚的姜兮月嘴里冒出来,可见那人要价有多过分。
原来这宅院主人能在这个时候脱手院子,本就是奔着宰人来的,稻芳斋的东家要办劳什子的什么文社,在城里找了快一个月的宅子,都没相到中意的,这宅院主人识得几个中人,听了一耳朵对方寻宅子的要求后,暗地里这么一琢磨,碰巧自己手里不是有座极相称的院子么,他早听闻稻芳斋日进斗金,那家做的是独一门的糕点生意,连皇宫里的贵人们都时不时差人去买,那赚到手的银子,可是海了去了,这人便想着趁机去宰上一宰。
初时他听姜兮月嫌贵,还神色倨傲,东一句自己这块镇池石可是太湖石,西一句自己那根梁上柱那是百年楠木,话里话外透着一副你们不识货捡到便宜就偷着乐吧的意思。
姜兮月是谁,除了陆缱她能容得了谁在她面前摆脸子,登时拿出了国公小姐的派头把那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指着他那一院子破烂大骂就这些也敢要价七千两,她国公府里拿来铺路的砖都比它们值钱!
自然她这话是骂得夸张了些,但那宅院主人听说了对面站着的这位是国公府的千金,立刻吓得两股战战,先前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早就撤换下来,正一头冷汗地垂腰听骂,哪里敢有半句反驳。
最后是陆缱看这价砍得差不多了,才出声止住了姜兮月骂人的势头,那宅院主人本是打算将院子白送出来,以消贵人的心头怒火,却被姜兮月给直接啐了回去。
呸!还要得你来白送,本小姐是缺那几张银票花么!姜兮月当即一个眼色甩出去,蒹葭立马会意地掏出装银票的匣子,可等那一匣子尽是千两面额的银票露出来后,她却是犯了难,这小姐的眼神也没说了要给几张啊。
陆缱肚里暗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地伸手过去,捡了四张递给宅院主人,正色道:我们也不占你的便宜,这宅院按着市价大约也就三千八百两到九百两之间,如今给你四千两,那是国公小姐大方,不欺负你这平头百姓,你可懂得?
宅院主人点头哈腰,感激涕零地接过银票:懂得懂得,小人以后定当见人便讲国公小姐为人清正,宽宏大量,不与我等小民计较。
直等拍够了马屁,宅院主人才与中人自去办理过户的文书了,这种小事当然劳不得姜兮月去Cao心,反正她已亮明了身份,谁还敢在房契上做手脚。
不得不说姜兮月这会是通体舒泰,倒也不是那通马屁的功劳,而是瞧见陆缱出面替她打圆场,不仅全了她当场的威风,还为她今后的名声做了着想,怎么想,姜兮月都觉得陆缱方才可真是贴心,这么贴心便让姜兮月忍不住想要送上一座宅子意思意思了。
她才方要开口,陆缱便阻了她的话头:原来的宅子我住得挺好,这座宅子更大正好方便教书,就让它老实落在你的名下吧。
姜兮月登时把嘴噘得老高,陆缱是在她心里放了偷听虫么,怎地自己一个字都还未说,她便能知晓了自己心思,哼,既然都知晓了,却还不依着自己,果然陆缱的贴心也就那么一会儿。
陆缱可听不见她心里抱怨,她抬脚便往外面走,却在转身时拿手指捏了捏姜兮月的脸颊,唇角微勾在她耳边轻声道:正好也借你国公小姐的威名一用,以防宵小。
不知为何的,陆缱的手指明明没甚用力,姜兮月的脸却粉作了一片红霞,一脸娇痴的笑让蒹葭在旁直叹她是被捏傻了。
宅子定下后日子就过得飞快,四千两买下的宅子并不算亏,起码房屋的建材确实如原主人说的那样,用的是百年不腐的好楠木,房屋完整,便不用大兴土木,只需在格局之上作出一些细小的变动,再加上陆缱先前一直在准备着桌椅器具,常宝珠那边也送来许多笔墨纸砚,甚至琴棋书画,姜兮月再挖了自家库房,将办公的地方装饰得富丽堂皇,一抬眼尽是古玩珍品,当然最后那些玉山金树的闪眼玩意儿陆缱还是压着姜兮月给退回去了,总之万事俱备,只欠八月二十落匾日的东风了。
却说到了八月二十这一日,颂平胡同里是分外的热闹,街坊们观望了半月有余的那间大宅院门口贵人云集,往来的车马挤在狭小的巷子中,身穿锦衣华服的大人物们一个个不得不走下马车,命车夫挨个排队把车辆牵进院子里先停好,不然巷子就要被他们堵得水泄不通了。
今日高朋纷沓而至,姜兮月常宝珠那边来捧场的贵女官眷自不必提,陆缱这个平日里瞧着不显山露水的商贾白身,竟也招来了不少打眼的人,许多四品以上官宦人家里的老夫人,不是打发儿媳就是使唤侄孙,让他们携礼来祝贺陆神医的文社落成,也别管那文社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