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办法预料他国的变化,不过我还有别的法子。你拿着我的信物,去佐渡[ 佐渡:指佐渡岛,是本州东北外海上的一座孤岛,靠近日本东北的出羽国和越后国,在律令制下一岛即为一国。]的加茂找一个叫畠山新五郎的人,这人原先是畠山家的部将,畠山高赖归顺今川氏以后,新五郎就辞了官跑到佐渡的母家去了。”
“你还在担心什么?”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北条真彦。”
“这名字有什么来头吗?”
我低喝着阻止了她,她只得将已拔出的短刃收回腰间。
如排泄、被她亲自服侍着沐浴,以及被爱抚着的时候。
“你是想像你父亲一样吗?”
我被北条真彦关入了信州的松本城,我知道我所在的地牢直通她在城中的书房。这地方与其说是牢房不如称作密室,松本城的修缮工程是由她亲自监督的,这间关着我的屋子恐怕是她一早就安排人建好的吧。为了避人耳目,她不能总待在这地方。当她离开之时,避人耳目的泉就会潜进牢中与我密会。
“外面什么情况了?”
“得再要些时候,不过就快了。”
难以想象,我竟还能把这种人的名头和身份记得一清二楚。
“他手里有座别苑,你将那地方买下来。”
反反复复,我每天会跟她理论着的无非就是这些闲言碎语。即便我一次又一次地呵斥她,第二天她又会说着同样的话,还会在侵犯过我之后问我要给孩子起什么幼名。
她一言不发,贴在我后腰上的手却开始发颤。
怀着孕的我小腹完全没有隆起的迹象,这当然不是因为我被关起来的时间并不长。
她自言自语道,眸中也终于有了少许光泽。
“殿下,您打算什么时候从这里出来?”
“我让你办的事你有好好去办吗?”
“你不想让别人因你而死,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没办法让你再待在近江,毕竟你肚子里怀着我们的孩子。”
“这件事要你亲自去办,一定要办好。至于那信物,务必要完璧归赵,就算是你死了,那东西也
我接着说道,而后低下身子对上了泉的视线。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做完这件事再让她死也不迟,现在杀了她只会功亏一篑。”
“出羽渡船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不过眼下明朝局势动荡,那边的军队与北方的女真人打得难解难分,唯恐在接应一事上会再出些什么差错……”
泉再度低下了头,目光中的锋芒也褪去了。
“我觉得辰千代这个名字很好呢……”
“因为哪里都找不到您,土岐晴孝连町人都要搜罗起来盘问,下一步恐怕就是要在整个近江搜寻您的踪迹了吧。”
“你在想你城里的那些下人,对不对?放心,我没动那些人分毫,不过土岐晴孝一定会把他们都杀了吧。”
穿着一身忍服的泉俯身立在我对面,罩得严严实实的脸孔上只露出了两只眼睛。我才问了两句,她便又要从腰后抽出忍刀将我手上的绳索割断。
虽然她总能做得面面俱到,但偶有纰漏时我就会冲她发火大骂。此次又陷入心虚的她在说后半句时便本能地降下了音量,脑袋也压得更低了。
若是我一直不理她,讲腻了的她不一会儿就会带上那些残羹剩饭从这里离开吧。但在百无聊赖之中,我也会应付地接上两句。
“若她真做得杳无痕迹,估计任谁都不会把我的失踪跟她联想到一起。”
“那人让您受了这种罪,还不如小人今夜就潜进那家伙的居室将她一刀杀了。”
再深入一些吧。就像是用木槌直捣喉咙一样,让我也来告诉这个女人令人瞠目结舌的真相吧。
我苦笑一声后说道,原本还在聚精会神地诉说着琐事的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她始终抱着我没有松开过,我的乳房被她的胸脯挤到变了形,被含过的乳首上的唾液已经挥发了,只是乳晕上还残留着她的牙印,但任她再怎么吮吸我也是流不出奶水的。
“你父亲如果没那么早就死了,兴许你们北条家的小田原城还没有被灭亡呢。”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是。”
“你知道我当年是怎么从小田原城逃出来的吗?”
她此刻的语气令人生厌,不想看着她的我别过脸去,可她又把我的脑袋转过来,鼻尖紧贴上我的脸颊,纠缠着我耳廓的嘴巴继续说着:
“不可。”
“当然有。这可是我兄长以前的名字呢。”
泉那对冷然的眸子骤然间涌上了一干复杂的神色,她的鼻梁与眉间交汇处也拧成了一团,泉此时的模样就像夜幕中蓄势待发的鹰。
从在这里醒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叫过她的本名了。但她从未介意过,那是因为她已经能完完全全作为北条真彦而存在着了吧。
“这不是你的孩子,我也不是你的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