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接到孟晚电话时,正好在去宏盛的路上。
他不耐烦地跳过将与宋星宇的来回交锋,今早直接来找了宋德这只老狐狸,清宇集团毕竟是宋德在管事。
与老狐狸打交道拖延了时间,出来后就开车去了宏盛,与宋星宇谈孟晚离职的事。
接到了那通电话,他的心骤紧,猛踩油门,遇到路口时又急刹车,看着红灯与人来人往的路口,Cao,他在心里咒骂着。
一路超速到了宏盛,到了直接将车停在大楼门口,也不管这边能不能停车,拿了手机就跑进去。边跑边打电话,喊了人来。
喊谁来?当然喊能打的过来,以防万一。
在车上时已经打了电话给助理,为一场可能的公关危机时刻待命,昨天万庆的整个公关部连夜做方案和备案。
这事绝对不能以任何形式闹上舆论。他做过互联网的,积累了不少人脉,此时要彻底用上;与政界人物的结缘也不少,必须做到严防死守;除了动用这些私人关系,他也不介意使用点丛林法则,大不了黑吃黑。
宋家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了?真以为他不会用他们当年那套手段来对付他们?
好日子过久了,曾经一个踩着法律红线发家的宋家,真以为自己洗白了能来跟他张口闭口商业规则和道德谴责,敢来跟他拿乔了?
都是商场老狐狸,一场婚姻也是在商言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生意场上,只论弱rou强食,绝对碾压。当他们谈道德时,目的只有一个,要更多钱。
若只跟他谈道德,那就是,没有筹码了。
电梯口太多人,他没耐心等,直接从旁边走了安全通道,他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唇,开始跑楼梯,核心紧绷,tun腿同时发力,三级台阶一跨,不带停歇,跑到十几层时也丝毫没有放慢速度,面色发红,心脏剧烈跳动,急促呼吸着保持着既有速度,他根本不敢让自己停下。
三分钟,爬完了二十多层,进入楼层的平地后,更是一路飙速跑到了宋星宇办公室。
当他冲开宋星宇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孟晚,她在桌上趴着,孤独无助的趴着时,那一瞬,毁掉了他对宋家的所有耐心。
宋星宇看着孟晚倒在了桌上,刚想放开宋清,去看孟晚有没有事时,门又被突然打开,陆湛走了进来,喘着气,冷着脸走向了孟晚,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昨晚睡觉都要紧紧拉着他的手,在他怀中睡的香甜的她,最后妥协了说着辞职要走的她,现在却被他们欺负到趴在桌上,静悄悄的,呼吸时身体的起伏都看不到,剧烈运动后的嗓子很干,高速运动的腿骤然慢下,直打颤,不知是生理反应,还是恐惧。
他走向了孟晚,她眉头紧皱的趴着,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的心都要碎。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两颗糖,孟晚偶尔会低血糖,他的车上、家里、办公室里放着糖,他看到了就会揣几颗在口袋里。
他低下身子,没敢动她,怕她晕的厉害,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我来了。
他将她的唇撬开,将两颗糖塞了进去,她没有晕过去,虽还是闭着眼,但随之他的动作,主动将他手中的糖舔入口中。
陆湛又给她剥了两颗糖,喂她吃了下去,继续柔声安慰,我马上带你回家。
他想握着她的手时,发现她还在用指甲扣着自己,虎口上留下了一道颇深的红痕,他的动作一滞。
他的小晚,一直在强撑着等他来。
她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想杀了背后这两个人,他更想杀了自己。
他无视了背后这两个人,半跪着抓着孟晚的手,陪着她一起熬过这一阵的眩晕,他现在不能将她抱走,她会头晕到想吐,好点了吗?好点了就捏捏我的手,不然我就要让你顶着恶心抱你上车去医院了。
连被他喂了六颗糖的孟晚,游离的意识渐渐回拢。他来了,应该是没有超过五分钟吧,当她想哭还没哭时,他就来了。可是,他来了,跟她说带她回家,她反而更想哭了。
她紧握了一下放在她攥紧的拳头中的那一根手指,她不想去医院,她想回家。
宋清看到这样的两个人,彻底没了挣扎。
这样温柔的陆湛,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孟晚刚刚打她的那一巴掌,都没有眼前这幅场面给她的巴掌来得这么疼、这么响。好像她成了他们的介入者,不被爱的介入者还如此嚣张,简直令人发笑。
杜容跟她说,男人要哄,要对男人温柔,拉一拉就能回来。
看着陆湛对背后两人熟视无睹,跪在地上陪着那个女人时,宋清知道,她做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
陆湛站起身,回头看着他们俩,淡淡地问了句,发生了什么?
她打了我,她自己倒下了。宋清此时说话也颠三倒四,不成完整的句子。
陆湛看着宋清脸上淡淡的红痕,问了句,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