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永远无法释怀的画面,就像是一只只无形的手勒住她的脖颈不断收紧,引发一阵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窒息感。
沉清夜在司言弯腰坐进去之时,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护住车顶,等她坐稳长腿一迈踏进车里。
司言想在那晚的事情里,沉清夜是不是扮演了什么角色,于是移回视线再度看向他,见他正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自己,似乎从未挪开过。
在司言再度消失于沉清夜眼前的日子里,泛滥成灾的思念差点让他失去理智,不顾劝阻前来找她。
就在这时,惨白着一张小脸的高琳大口调整一下呼吸,继而故作想起什么的模样对司言说:“言言,我突然想到还有东西落在宿舍,我先回去拿,就不送你们了。”
所幸每天借送餐盒观察她的心理师,今天评估她的状态比之前要好些,他终于能来见她一面。
这样煎熬的的日子于他而言,每时每刻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压垮。
遇上她之前,他从来没有过害怕心痛的滋味,可现在的他却再熟悉不过这种感觉,因为叁年间只要想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这种体验。
这一刻,司言想起高琳曾经说过的话,结合此情此景心里的那条线逐渐清晰。
为了控制住缠绕在心头那可怕的念头,于无人处他拿领带一次又一次将自己双手双脚绑起来,勒得手腕脚腕处触目惊心的红痕始终不消。
他看着这双眼睛那些想对她说出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后生生咽了下去,只说:“走吧,我们回家。”
见他俊美得过分的容颜漾满宠溺的笑,接收到眼神只是回以一个完美无瑕的媚眼,便将眼睛移到不远处俊脸带着略显僵硬笑容的韩哲身上。
在他只觉脸似乎笑得已经僵硬到不会动之时,她轻哼一声,继而淡淡移开视线,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好似风轻云淡地告诉他:“琳琳说过这件事情,如果你们都没说谎,那么我想需要替她向你道歉,毕竟是她强奸你,让你受委屈了。”
见状,韩哲那张浮满委屈的俊脸似乎快哭了,像极了一个有口难言的小媳妇儿。
说完,高琳不等司言反应,便拖着行李箱折身头也不回地冲回校门。
可在惊愕得下巴快掉下来俨然一副吃到瓜的人眼里,结合他们的对话,这幅模样的她,看起来像是一个不想向男朋友承认爱极了他的小姑娘。
在外人眼里两人正眉目传情,没有人知道司言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这段时间她那些选择性忘记却又是刻入骨髓里的画面此刻争先恐后窜入脑海里。
她能在喝醉酒的情况让男人送她去酒店,那个男人如果不是得到她绝对的信任,那么便是她相信他不会趁机会动手动脚。
在四周一道道羡慕嫉妒八卦的目光下,两人走到一辆耀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旁。
说完,他向她伸出手臂,温热宽厚的大掌自然地覆住她攥紧行李箱拉杆的温软小手,而后继续道:“走吧,爷爷,等我们回家一起吃饭。”
司言自沉清夜出现的那一刻开始,那张令人惊艳得移不开眼睛的小脸蛋,便失去往昔标志性的优雅淡笑,写满了生人勿进的冷漠。
“好,不像。”
韩哲在司言看来就是这么一个不敢占高琳便宜的男人,他不敢在这件事上得罪她。
只见司言听着韩哲写满委屈的辩白,稍稍调整姿势将一对纤细的玉手搭在膝盖,而后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司言清楚高琳和人相处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底还是对不是很熟悉的人有防备。
“司小姐,天地良心啊,这事真不能怪我,我也没想到去酒吧玩还能遇到她,而且是她喝醉撒泼非要那啥我,我是清白的。”
司言极力压抑着情绪,只是往昔那双如朝露般的眼眸,如今溢出的只有接近死寂的绝望,令深深凝望着她的沉清夜避无可避。
当车门关闭隔绝一切视线之际,读懂司言投过来眼神的韩哲勾起唇角,挤出一抹乖巧的笑容,而后忐忑地轻咳一声,在她发难之前先一步开口。
司言说这话时,精致如画的小脸蛋洋溢着一如往昔的优雅
气回道:“那是谣言,你和何琛一点都不像。”
可他只要一想到出现在她面前,也许会令她情绪受到波动影响到孩子,就害怕了。
待到司言被多股情绪占据的脑袋反应过来,回头只能看到高琳逐渐远去的背影,见她脚步快得似乎要逃避什么,微蹙着眉眼将怀疑的眸光投向沉清夜。
那生人勿进的冷漠,也只是怕被拆穿心意的一层外衣。
而沉清夜面对司言的回答,那一双注视她的黑眸中透出一种明显的宠溺感,仿佛是在看被戳穿心意正闹脾气的小女友,连自绯红的薄唇中说出口的话,都流露出说不尽的宠溺。
此刻,无人知道司言是用怎样的力气才能克制住在心底翻涌的情绪,拿水眸“温情脉脉”地望着身旁的沉清夜,同时还能说出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