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涣散的眸子:“对不起。”
“那个……饭菜凉了,我去热一下。”他逃也似的从梅隐身上起开,仿佛脚下生了火,飞奔到厨房。搬起柴火蹲在灶台前烧火,火明明已经烧得够旺了,阿羡却魔怔似的不停往里添柴。满脑子都是刚才梅隐对他做的那件事,心脏快要跳出喉咙,饭煮糊了都没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梅隐从房间出来了,正站在厨房门口斜靠门廊宁静地注视着他。阿羡用围裙擦了擦手,满面窘迫:“饭、饭煮糊了……我现在重新煮……”
“不必了,出去吃吧。”梅隐荡悠悠地回去,把掉在地上的书拾到了桌上。阿羡偷偷用余光打量了一下,看她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阿羡乖顺地跟着梅隐出去了,梅隐用轻功带着他飞了好久,浮屠镇一处偏远的地带上落脚。这时他们已距离小屋有了数十公里,也不怕周围有人把他们认出来了。
阿羡往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是第一次去到外面的世界,他有些紧张,可是为了不给梅隐添麻烦,一路上都强装镇定。虽然那时刻都拉住梅隐衣角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梅隐看在眼里,只是勾唇轻笑,也未阻止。此刻正值仲夏,外面摩肩擦踵,车水马龙。小镇上亭台楼阁鳞次栉比,热闹非凡,他一时看花了眼。
第7章 浮屠小镇
梅隐到小镇上先去了药铺采买了一点药草,又去酒庄里打了一点上好的女儿红,然后把阿羡领到小镇的客栈里吃饭。客栈建在河边,半只脚能踏到水里去,阿羡撸起裤腿管,把脚丫放进河水里,解了路上的暑热,浑身都舒爽了不少。
桌边就是江南水乡的景色,一边看人划船一边吃菜,阿羡第一次享受到如此待遇,过去都是他伺候别人就餐,现在让别人伺候他,反倒觉得不习惯了。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我记得,你好像爱吃炒藕的。”梅隐偏头问道。
“不、不是。只是我还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着……”
原来因为他们这一桌一直被客栈的顾客盯着看,不知是因为看梅隐身为女人却长得比男人还好看,还是因为他这个不起眼的男人没有戴面纱的关系。阿羡倒没有像某些男人一样因为怕羞所以捂着脸不肯吃饭,只是单纯有些不自在罢了。
到了梅隐那里,她却浑若无人的进食,只当她们都是些空气。阿羡想,这种气魄,想必只有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才有吧。过去,他总觉得很不安,但是到了梅隐的身边,却感到十分安全。她总是能给人一种不紧不慢地气韵,仿佛天塌下来她也能顶着似的。
“不要去看,就当他们不存在。”梅隐淡淡地道。
这话从梅隐的嘴里说出来轻轻巧巧,可惜阿羡不是那块材料。
在顶着众人的注目礼吃完饭后,梅隐带着阿羡走在九曲羊肠小道上,路边贩卖着各种各样的小商品,有胭脂,玉牌,风车,小糖人,汤包……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小道上,身旁总有行人拿怪异的目光打量他们。渐渐地,阿羡也习惯了,就像梅隐说的那样,只要不去看他们,就当她们的目光不存在。
有女人拿艳光打量他们,还有人在背后窃窃偷笑,眼底之猥琐情态尽漏于表。可渐渐地,阿羡发现那些人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梅隐。因为她长得太好看了,比涂了脂粉的男人还要美,原来那路上的女人还有客栈里的食客是在意淫梅隐。她们用下流的目光打量她,就好像在看一件稀世奇珍,想着弄上手把玩把玩,比那些醉曲坊的嫖客还要令人作呕。
阿羡皱了皱眉头,心情有些滴落。他不喜欢那些人用那种眼光看梅隐。比他自己被人看还难受。梅隐怎么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怎么能忍受这种奇耻大辱呢。可是扫了一眼梅隐,她却并不在意。阿羡只觉得纳闷,也没有多问。
那群猥琐的女人原来是衙差,一边吃饭,一边八卦:“诶,你们听上头说了么,前日子镇子上来了一个长得蛮好看的小郎君,生得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是你们猜怎么着?”剩下几个女人一听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时,扒饭的手立刻停了下来,两只眼睛变得骨碌乱转。“那小郎君竟然是个勾魂的采花贼,走到哪就跑进人家姑娘确实的房间里。”那几个人原本安静在听,现在坐不住了,一口饭从鼻孔里喷出来,很是恶心:“还有男采花贼?!”讲故事的女人说:“可不是奇怪么,但是他武功很高,听说是昆仑派的。”另一个女人说:“昆仑派在西域,不在中原,他是胡人不成?”女子摇首:“不,却是是个汉人。”
阿羡的内力确实有进步,这几个女人的桌子离他们有很长一段距离,可她们的话语声犹如在耳畔一样清晰。
“专心吃饭。”梅隐头也不抬,轻声提醒道。“是……”阿羡低头乖乖扒饭。
晚上,小屋里点着幽幽的油灯,梅隐把今天去小镇里采买来的药舂成药粉,灌在了一个青色小瓷瓶里。
“这是什么?”阿羡有些好奇。
“决明子。”
“干什么用的?”
闻言,梅隐忽然顿了一下,颇有深意地望了阿羡一眼,又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