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一行人并未往前,而是临时掉头,往天璇峰的方向去了。
祁皎只觉得心头重担微微放下,松快了不少。她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面对荀行止,所以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
她满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却不知,在她慌忙想到借口劝走众人,如释重负的时候,荀行止停下了和其他弟子们的交谈。
他身姿微动,腰间的玉佩自然垂下,愈发衬得他腰身挺直,引人遐想。
荀行止望向祁皎离去的身影,微微扬唇,数不尽的丰神俊朗。
原本听荀行止教诲的几个弟子,悄悄交换了个眼色,总觉得荀师叔似乎和寻常有些不同,好像少了点冷意。
而祁皎方才提出去天璇峰寻月柔,也不单单是为了躲荀行止,陈梚的身体确确实实看起来不太妥当。
好在归元宗这几日虽因为修真界大比的事情,上下都有些忙碌,但是月柔却正逢休息,没叫她们扑个空。
月柔先和祁皎打了招呼,还以为祁皎是来接青鸾的,正欲告诉她,青鸾恰巧领着一众灵兽,不知去了哪里。
不想祁皎是为了陈椀的伤势。月柔并没有拒绝,为着祁皎的缘故,也愿意试一试。
她在凡间历练之时,曾修习过些许医修之术。不能称有多深厚,却也有些底子。等祁皎说明了来意,甚至还未等祁典交代前因后果,月柔就指出主因,“她的伤,是被邪修所伤吧。”
并非问句,而是肯定。
祁典点头,如实说了,“正是。这些时日,我想了不少法子,却只能勉力拖延,如今……”
祁典面露难色,显然,他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已是黔驴技穷,再无办法了。
月柔并不意外,她方才为陈梚查探身体的时候,就发觉了。普通凡人,经这样重的邪术一伤,只怕即刻就命殒魂散,如何能撑到如今,还不是用数不尽的天地宝材硬生生拖延来的。
她神态温柔,语调轻柔,温声道:“我有一术,可暂且拖延伤势。不过……”
月柔的话一顿,面上露出些惋惜神色,遗憾道:“至多只能延缓三月,三月一过,若是不能寻到根治的方法,可能……”
她的未尽之言,众人都听了个明白,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而月柔还是那副神仙妃子的温柔神色,或许是这样的场面经得多了,见多性命流逝,虽然怜惜,却是能维持心态稳沉。
观其他人,便不尽然了。
不过,陈椀心中虽然难受,但也打起Jing神,没有失了礼数,她对月柔屈身行礼,“多谢仙子,我受此重伤,本该立死,百般拖延,如今又得以再苟活三月,已是万幸,不敢再求。
更何况,我为凡人,寿如蜉蝣,短短数十载光Yin,在仙人眼中,也不过弹指一瞬,三月与三十载,又有何差。
我已然见过往昔数载都不能见过的风景,也算值当了,还望诸位莫要为我伤怀,否则,便是我的不是了。”
陈椀面色苍白,明明是随时都有可能殒命的人,却始终维持周全,不愿扰了他人。那份豁达心性,是连多数修仙之人,都难以企及的。
一时间,连素来沉稳,注意分寸的月柔,对她都添了两分好感,眉间的神色愈发柔和。
而祁皎却想起原著的剧情,这位陈椀其实是祁典遇见的女子中,命运最为坎坷的一位。
修仙大族嫡系女儿,却被偷梁换柱,失去了身份。原本该被毁尸灭迹,但是收贿赂害人的那位修士,良心尚存,不忍对一个无辜女婴下手,亦不知她的过往身世,索性将她送去凡俗界,救了一户富裕人家的主人,把孩子托福给他们。
陈椀才得以好好长大,只可惜,不过堪堪长成,又遇上邪修残害女子,她有祁典相助,侥幸逃过一劫,陈家人却丢了性命。
她失了安身之所,随着祁典四处历练。
再后来,好不容易认回亲生父母,母亲又偏向占据她人生的女子。一番磋磨,纵使最后成了林家真正的大小姐,背后的辛苦又何足为人道。
如今,好不容易改变了轨迹,救回陈家数口人的性命,陈椀自己又受了重伤,性命难保。
其实祁皎一直不能明白,为何《问天》中,那些女子如此优秀,却甘愿围绕着祁典。但是细思,其实又有迹可循。
然而,就祁皎自己而言,她并不愿意让事情的发展彻底如原著一般。虽然祁典是她哥哥,但是那些花一般的女子,又为何要被桎梏,因为各种缘故绕着一人。
祁皎曾经私下里问过祁典,祁典并非薄幸滥情之人,面对妹妹的询问,亦能给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回答。
他不需要娇妻美妾,只要有互通心意的一位道侣就足矣。
如果,真的还有那些“因缘巧合”,祁皎觉得,她或许不会袖手旁观。尤其是月柔意外中药,这样强行凑对的方式,她定然不能不管。
祁皎一时想的深了,面色也有些沉重。
还是月柔让他们先出去的声音,打断了祁皎,她才回过神来。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