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看向吴知,面含歉意,开始诚恳的道歉。
在经过祁皎的认真道歉,以及同意陪着他去修真界大比的第一次比试之后,吴知总算松了口。
不过,吴知看向祁皎,调皮玩笑过后,难得有一丝正经,“皎皎,幸好你没有事。”
吴知也是修仙者,不论看起来再怎么懒散,沉溺玩乐,但是对修仙的危险却是心知肚明。修仙,与天斗,与地斗,更要与人斗,危险重重。
别说是普通的修士,就算是吴知这样的仙宗弟子,又怎么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毫无差错,活到化神,甚至练虚呢?
其实吴知,也是个再清醒不过的人。
暂且不论吴知的心思是否沉重,总之,有一个人,却是十分欢喜。
他穿着一袭黑衣,长发散披,任由发丝随意的被风吹起。
斜斜的倚靠在一处泉石之上,姿态随意,看起来张狂又放肆。
原本他在闭目,像是寻思着什么。突然间又有些烦躁,睁开眼睛,随手丢了身边需花费不菲灵石的灵酒。
正心烦意乱呢,恰好余光瞥见石头缝里长出的一朵小花,倒也没有牡丹芍药的大方艳色,可是清淡的颜色下,自有一番顽强生机。
生机?男子嗤之以鼻,他不信这玩意儿。
恰好他心情不好,越是富有生机的东西,凋谢起来才愈有趣。
然而就在他素净纤长的手搭在小野花之上的时候,意料中的枯萎并未出现,那朵小野花甚至更Jing神了。
怎、怎么可能?
他从震惊到不可思议,然后试探着,重新把手搭在小野花上,仍旧没事。
怕是小野花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他攸然起身,落到一颗树前,手准备搭上去,素来嚣张至极的人,伸手的时候甚至有些颤动。
他不是磨磨唧唧的人,心一横,直接将手搭上去。
良久良久,这棵树由始至终都没有发生变化,它没有枯萎,甚至连叶片也没有泛黄。
他有些怔然,为何会……
随即他自嘲一笑,先是扬了扬唇,慢慢的笑容越来越深,明明笑得很畅快,林子里甚至都回荡着笑声,可是莫名让人想要落泪。
因为笑声里,似乎藏了无边的苦涩。他一边放声肆意笑着,一边留下晶莹的泪花。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身为裴珛,他曾遇到那么多苦难,可是某一天,却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无足轻重。
裴珛的人生注定笼罩在痛苦中,而他从裴珛的心魔中衍化,则确确实实的是个悲剧代名词,谁又能想到。
如此,倒像是和他开了个玩笑。
从他诞生开始,就是个笑话。
裴珛的笑声惊起一片鸟雀,看起来动静颇大。同一片林子里,却走着另一拨人,认真说起来,或许他们之间,也有些莫名关联。
祁典抬头望着天上惊起的鸟雀,抿了抿唇,林子里还有其他人,不过与他倒是不相关。
他更想知道的是,祁皎现今如何。
尤其是,当他弄清身世之谜后……
第91章 九十一章
祁典想起祁皎, 俊朗英气的眉毛一拧,纵然弄清楚了究竟是何缘由,可这段往事, 他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对祁皎开口。
就在祁典眉间浮现一抹郁结的时候, 身后冷不丁出现了一道柔美声调, “祁大哥!”
是一个温柔病弱的女子, 她说话时, 嘴角微翘, 有如新月。虽然周身带着病气,但眼底并没有Yin翳之色, 哪怕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身上也散发着莫名的柔和。
对于一个不过二十有余的凡间女子来说,这份气韵, 很是难得。
祁典看见莲步而来的女子,神色柔和了一些,唇角扬起,露出一个笑容, “陈姑娘。”
陈梚玉白的脖颈微垂,眉间溢出浅笑, “祁大哥, 我观你似乎心绪有些不乐, 不知……可是有何事?”
祁典摇头, “无碍。倒是你, 一路来吹了不少风, 是否不适?”
对于陈梚,祁典的心中占据最多的是愧疚。
她是他意外落入凡俗界的时候遇见的姑娘,小城富户之女。当时, 他进入该城的时候,家家户户风声鹤唳,尤其是那些有女儿的人家。
因为就在不久前,出现了一个妖怪,专门劫掠妙龄女子。
说来也奇怪,并非是直接将人劫走,而是有模有样的留下婚书,择定吉日,直到那一日的晚间,不管被选中的人家多么不愿意,都会有宛若纸人的轿夫扛着花轿出现,强行将女子劫掠走。
之后的事宜,没有人知道,因为被劫走的女子就会如人间蒸发一般,彻底失去踪迹。
只是在过不了多少时日之后,又会有新的良家女子,收到婚书,周而复始。
那些人家不是不疼女儿,拖家带口逃出小城,亦或是寻来护院,把家里围的水泄不通,可都没用。那些女子最终还是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