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殊从来不会跟人吵架,只会将所有情绪都完美的隐藏好,将江点萤从胸膛前抱了下来。
见他每次情愿走,也懒得跟她扯这些,江点萤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臂,语气几乎倔强道:“你是不是还爱着你前妻?”
程殊侧过脸,眼眸漆黑如墨地盯着她,而今晚江点萤非得要个答复不可。
半响后,麻木的神经紧绷着,听见他语调清晰且平静道出几个字:“我深爱过她。”
江点萤有想要哭的冲动,眼泪是憋着的:“钟汀若现在要复婚,你答应吗?”
“她两年前就想复婚,我没答应,是因为我觉得跟她婚姻观不同,两人不适合重新再在一起。”程殊从始至终都是冷静理智的,就如同当初发生关系时,他也跟江点萤事先约定好。
两人是走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要是有适婚的对象,随时可以结束两人的事。
“所以……你还爱着钟汀若,不复婚,是觉得和她不适合重新在一起结婚。”
江点萤这辈子都没这样日了狗过,偏偏她性格大大咧咧惯了,就不是个能哭的主,学不会钟汀若那种能眼不眨在程殊面前掉眼泪博同情的。
她慢慢的松开男人手臂,眼睛却紧紧盯着说:“今晚贺睢沉这事给了我启发……我变得贪心了。程殊,下个月底我父亲会举办生日宴,要么你以江家未来女婿的身份去道贺,要么就这样算了吧,我看你这两年积极往私人医院跑,想必性功能还是有希望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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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雾从黑暗中睁开眼。
她躺在公寓里这张舒适温暖的床上,没有睡意,转过头,安静望向身边已经沉睡的男人。
喝了不少酒,一路上回来又没给他喂解酒药。
贺睢沉像是察觉理亏般,主动去洗了澡,在等她回房时就已经撑不住睡下,人不是铁打的,何况这阵子他隔三差五的连夜跟朋友出去,就没正儿八经的休息过。
如今酒劲在洗完澡后上来,正好能睡熟一些了。
顾青雾长睫微动,意识飘散地出了一会神,在这段感情里,理应她是最没安全感的那位,破天荒的发现贺睢沉原来也会怕,似乎这个字天生就不适合出现在他身上的。
这个男人在怕什么呢?
是因为在贺家,至高无上权势和世俗虚渺的东西太容易得到与一夕间失去,还是自幼就深埋在骨髓里的那种孤寂感,让他长年失温的身体已经感受不到热度了?
顾青雾在黑暗中静静的躺着,不知过了多久,贺睢沉从睡中苏醒,在无声中,手臂伸来摸索到她的肩膀,顿了少许,紧接着整个身躯都挨着她,带着温热气息,找到那系好的睡袍衣带并解开。
只是浅浅触碰,指腹描绘着腰线的肌肤,静了好一会儿,他又整理好睡袍,抱着她继续沉睡。
顾青雾闭着眼睛没睁开,胸口的心脏差点儿被揉得酸胀,下唇咬了咬,声音很轻,几乎细不可闻:“当年我们从未越界……你把我当妹妹对待,我对你也只是小姑娘最纯粹的仰慕。”
黑暗里,贺睢沉不轻不重的呼吸停了瞬,手臂搂着她没动,却是醒了的。
顾青雾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他,继续往下说:“你大哥成为植物人,你姑姑和贺家长辈们无可奈何,只能请你出山接管掌权人的位子,我知道,你这七年要支撑起家族,要不露声色的架空公司一些人的势力和扫清所有障碍,又有你姑姑在边上虎视眈眈盯着,还要担负照顾你大哥的妻儿,是不太能顾得上我这边了。”
所以她心底即便是有隔阂,也没有因此不跟贺睢沉续上前缘,两人都很有默契,不去深究那段分开的过往。而顾青雾知道自己不谈起,是因为选择平静接受这个事实。
贺睢沉不谈,是怕事情一旦刺破表面的和谐,说白了,无论是弱者还是强者,内心都是越怕什么,就会潜意识去避免直接接触什么。
所以连想要个合法身份,都得弯弯绕绕拐着弯,变着法来。
顾青雾今晚主动提,没有吵架也没有任何指责,却字字都能将男人胸膛刺的血rou模糊,当她还敢说出自己对他可能不是那么重要的时候。
肩膀微微一痛,是贺睢沉狠狠地将她抱紧在怀,俊美的脸庞神色难得变了几度,低哑的嗓音模糊,听上去还透着被气到的压抑情绪:“你不重要?顾青雾,你有时候冷静理智到让我想咬死你。”
重逢起,是他利用褚三砚需要律师解决丑闻的事,威逼利诱她认他。后来,也是他逼她点头答应在一起,顾青雾却始终不愿意对外公开两人的关系,连发生男女关系,都是他单方面想要突破。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谋划着怎么去强迫她拉近彼此的距离。她不愿公开恋情,可以。但是他也贪,变着法子想要另一层的合法保障。
在贺家老宅谈到退位的事,谁也不知,贺睢沉当时那杯茶迟迟没喝下去,心中想的不是自身内忧外患的处境。而是退位后,他该如何继续谋划跟顾青雾的关系再进一步。
当初放她回国发展事业是真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