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周围很暗,如墨碳浇淋一般的黑暗。但在我的正前方不远处,还是隐隐绰绰的显出了一个飘忽的身影。如果不是刚才适应了会儿,我的眼睛现在根本就无法见到。那个身影很低,应该跟我一样就坐在椅子上。而且,相隔这点距离,周围又很安静,我竟然还是不能听见那身影的呼吸声。难道,是我此时的呼吸太重?还是“你醒了?”
就在我再度脊背生寒,惊怖不定之时,那身影终于传来了一声Yin沉询问。
“是,是你!”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是我的话音中还是带着那无法掩饰的恐慌。身子更是不安地扭动,好象这样,就能让我挣脱他施加在我身上的束缚。
一边扭,我一边强捺住自己心底的慌张,不时抬首,偷眼观察。此时的他并没有想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的意思。他只是坐在那儿,无声无言的坐在那儿。只不过,他的身影却变得飘忽了挣扎了几分钟,见毫无效果。内心深处颓然之中的我于是摊在了椅子,合上双眼,胡思乱想。两个多月前的凶杀之夜、后来一次又一次的梦中恶魇、被掐死的女人、身有毒瘾,受其要挟,不得不与之合作的女子。这一场场、一幕幕普通人或许一生都经历不到的事情。此刻正快速地、而且是轮番地在我脑海中显现。
“我早已说过了,你现在的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
他在我的回忆进行到最后时,竟心有灵犀地开口了。
“那怎么你还要打晕我,将我拉到这儿来?”
也许是怕极而愤的关系,双腿还在兀自颤栗的我话语中却带上了一丝狠厉。
“你想跑。”
他的回答言简意赅。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疑问的我,稍微直了直被束缚住的上身,犹豫着,略带小心地问道:“你瞧,我现在都被你抓来了,逃不了了。我也不想逃,只不过我想跟你问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出口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上回在梦中,多问了一个问题就让他勃然发怒。此刻我这样,岂不是要惹得他更加令人惧怕吗?
可结果却大大出乎我的预计。他并没有发怒,而是冷冰冰地给了我想要的答复道:“好,看在即将要用你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的一些问题。”
他的此番表态让我又是惊喜,又是害怕。惴惴不安、左思右想了很久,我才嚅嗫道:“死掉的那一对男女,到底是什么人?”
“桀桀!”
听了我的第一个问题,他并没有立刻作出答复。而是冷酷地笑了会儿,才森然回话:“他俩?一对男盗女娼、蝇营狗苟的卑鄙小人罢了。”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很简单,挡了我的财路。”
说完这句,他停顿了一会儿,直到我以为他不再会为此作言,想问出第三个的时候才再次出声:“而且,你跟这事儿,还有点间接的关系!”
“什么!”
听闻此讯,大为震惊的我不禁张大了嘴。真是奇怪了,我跟那一对男女素不相识。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却变成了间接的关系了?
没等我回过神来,他的说话声继续传来:“我,还有那个该死的贱女人。先后知道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很值钱,不是十几万、几十万那样的小钱。往最少估算,它就值数百万。而且不是人民币,是英镑。我跟那个女人在知道这个能改变我们一生命运的消息后,随即就开始谋划,争取拿到那笔钱。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谁曾想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更令我窝火的那程咬金还是被那该死的贱女人给引进来的。”
“是不是那个死掉的男人?然后你们分赃不均,窝里反。接着你就设计在那晚弄死了他俩?当时你就在我们的附近?”
这时已大致明白那对男女被害缘由的我将自己的推断给讲了出来。接着,我喘了口气,继续问道:“可我还是不太清楚,为何你每次杀人或做别的什么坏事我都能梦见?还有,我和这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面对着这两个疑问,他选择的是回答后面的那个,而且,此番答复更是让我震惊地无以复加:“因为,我所得知的那个值钱消息,与你母亲的现任丈夫吕国强有关!”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了。吕国强?他到底怎么了?消息跟他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对了,下午梦见的理查德和我妈的那事儿,似乎矛头也指向于他。内心中原本就没有消散的疑惑此时更是愈发的厚重,好象乌云一般,层层片片,挥之不去。
但他可没管我此刻的内心平静与否,继续释放着在我耳中听来那如同晴天霹雳般的话语:“那天你对我叫了句什么夏天洪。我离开后一查,桀桀,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你母亲还真是个情史辉煌的女人啊!夏天洪、陈凯、钱明远、江子辉。哦,还有那个你妈卖保险时陪睡过的吴忠发;加上以前的初恋,现在又变为老公的吕国强;还有偷偷来往的小情人,你的好同学、好朋友柳海建。另外,我猜那洋鬼子,也得手了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