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望着大楼后院里那棵掉光叶子的银杏树发呆时,眼前的一片萧瑟忽然被一双手掌覆盖住,干燥温暖,带着洁净的安抚的气息,好像一瞬间抹平了她心底那些沟沟壑壑。
“你怎么过来了?不忙吗?”温令瑶忍不住笑出声来,抬手握住他的手,冰凉和火热交织,让人有种眩晕般的迷恋。
“刚下手术,顺路来看你在不在。”男人反握住她的手,将眼前的光亮还给她,“运气不错。”
温令瑶把他的手拉下来,用牙齿轻轻磕了一口。
低沉的笑声贴着后背从男人的胸腔里震出来:“怎么,心情不好?”
“没有。”温令瑶叹了叹,“我妈回去了,以后晚上没人给我做饭吃了。”
沈司衡温柔地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以后我给你做。”
温令瑶娇嗔着撇了撇嘴:“得了吧,沈教授您那么忙,也就能嘴上哄哄我。”
男人低笑一声,手指捏住她下巴,轻轻将她的脸扳过来,然后低头覆上她的唇。
一个轻浅缠绵的吻过后,在她鼻尖啄了一口:“嘴上哄你,不好吗?”
温令瑶羞红了脸,转过身朝他胸口挥拳头,却被人正面捞进怀里,整个身子压在墙角。
“你要想别的哄法儿也成,不过现在这个地方,不太好发挥。”
“……”这个人,是怎么以如此迅猛的速度变得如此厚颜无耻的?
温令瑶毫不留情地拧了一下他的腰,愤愤道:“沈司衡,衣冠禽兽说的就是你吧?”
“瑶瑶此言差矣。”男人手指在她脸颊上玩味地摩挲,满脸正色,却言辞露骨,“假装正人君子,掩饰对你的龌龊想法,那叫衣冠禽兽,像我这样的,分明就是耍流氓。”
温令瑶越发怀疑他的纯洁:“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老渣男了?之前都是装给我看的是不是?”
“我对着太阳发誓。”他把头搁在她头顶上,吻了吻女孩发心,然后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每一个字都无比虔诚,“我沈司衡这辈子,在此之前,之后,都只喜欢过瑶瑶一个女孩儿,矢志不渝,身心不负。”
“沈教授,您可是现代学者,应该唯物主义的呀。”温令瑶一本正经地盯着他,“怎么还能封建迷信呢?”
沈司衡低头再吻了一下她的唇,轻笑:“那我对马克思发誓?”
“明天有空吗?”温令瑶不再跟他胡扯,言归正传,“我要回学校见徐老。”
“明天……医学会有个讲座。”男人眉心微蹙,“你自己先过去吧,如果我结束得早,去学校接你。”
“那好吧。”温令瑶有点小小的失望,但还是仰起头,在男人唇角啵了一口。
谁让她看上的,偏偏是这么一个光芒万丈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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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温令瑶去学校报到,在徐老办公室见了徐老,又去弄完档案资料之后,路过沈司衡的办公室。
里面有几个老师在忙,她正打算继续往前走,余皓礼忽然看见她,叫了一声:“温老师。”
温令瑶不得不停下脚步进去打招呼,回余皓礼的话:“余教授好。”
“你是来办入学的吧?”余皓礼问她。
“嗯。”
“恭喜啊,以后学业上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可以找我。”余皓礼笑了笑,“不过有沈教授这位师兄,你应该也用不着我。”
温令瑶俏皮地说:“师兄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余皓礼拍了拍胸脯:“没事儿,余师兄靠谱。”
紧接着有人挤兑他:“你又不是徐老的学生,你算哪门子师兄?”
余皓礼满脸得意道:“徐和余,那不就隔着一丁点儿,远亲嘛。”
“噗嗤——”温令瑶忍不住笑出声,看了眼角落窗户边那张桌子,“沈教授的办公桌还是那个吗?”
“是那个,没搬。”
“哦,我帮他取点东西。”
“去吧去吧。”
说取东西是骗人的,总得有个明目张胆的理由,在众目睽睽之下去看看他的办公桌。
哪怕桌面上干干净净的,像是没有人用一样。
但她还是想在他待过的地方待一会儿。
和对面新装修的实验楼比起来,这栋办公楼虽然外表翻了新,但内部还是几年前的装修风格。
年初才添上的新款立式空调和头顶上的吊扇形成滑稽对比,他这张桌子倒是新的,只不过没有像别的老师那样搭配一张豪华转椅,而是一把老式办公椅,侧面已经开始掉漆。
柜门都是上了锁的,只有中间一个抽屉不仅没锁,连把手都有点松弛,像是经常被他拉进拉出。
温令瑶好奇地将那个抽屉拉开,发现里面都是一些杂物,却摆放得十分整齐。
黑色钢夹,蓝色订书机,连便利贴都是超市最普通的那种浅黄色方形便利贴。
其中唯一比较亮眼的,是一个Jing致的楠木盒子,大约有男人手掌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