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婚约对象是和你,我才愿意,不然这个婚约的结果只会是被作废。我妈说,让我用些权宜之计,先把婚订了,外人知道我们是一对,于公司有益处,还能讨老爷子关心,可我没许。”他顿了下,“江太太的名头只有一个,我的江太太也只会有一人。这个名头率先冠在别人头上,对不起的,是我未来的妻子。”
傅安里听得心中一动,不得不动容。像是听到了老旧却浪漫的爱情故事,一生只能爱一人......
她没有与他对视,可能是怕眼里的情绪倾泻而出。
她轻声说:“婚约和我,万一结果也是作废呢?”
“不会的。而且——”他笑,“就算作废也没关系,我不看重这个,我可以三书六聘明媒正娶把你娶回家,又不是说有婚约才能娶老婆。”
听着这话,又像是对这个婚约浑然不在意的模样了。
傅安里听得糊涂,索性把手一摊道:“你一点也不重视嘛。”
听起来有点生气。
“你重视我就重视,你不重视我就不重视。”他赶紧给她顺着毛。
傅安里很快就被哄得服服帖帖。
“那我们回去,订个婚好不好?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呢?”
“再说吧。”她含糊不清道,“可以先商量一下婚约的事情。”
她听傅懋林说过,当年他们指腹为婚后,认真严谨地算了日子,用金墨在红纸上写下婚书,双方交换信物,才算礼成。
每一道程序都很严谨,仪式感十足,带着双方长辈对他们未来的期许。
她想将这份郑重接过,传承下去。
是以她不想随意抛却这个婚约,直接按照年轻人的步骤来,订婚、结婚,迅速而又简洁。
江京峋一时间差点都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等反应过来后,又惊又喜,“真的?!”
“......假的。”她嘟囔。
他已经想抱住她亲一口,碍于人太多,强行忍住,只是摩挲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激动全隐在里头。
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他为了听到这句话,真的是等了好久。
看来陈烬的这场订婚宴多少还是对她有点触动的,这不,在环境的感染下,她更容易被打动,加上他三言两语地一推进,她直接就答应了。
陈烬的订婚没了,但是他的有了。
江京峋很幸灾乐祸地想。一直到离开时,他都忍不住用眼神向陈烬炫耀。
不懂“眼神语”的陈烬:“......”
哪来的神经病啊??
他嫌弃地把江京峋赶出去。
这场订婚宴,终究是荒唐地结束了。
整个冉家都充斥着怒火。
陈烬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与陈家的宾客道歉,送他们离开。
盛萤作为陈家的女儿,自然是和他站在一起道歉送客的。尤其是在没有了冉秋函的情况下,他的身边没人了,她这才乐意顶上。
送人离开的间隙里,她偷偷觑他。
陈烬状似无意地握住她的手,面上不显,继续和宾客道别。
盛萤试着抽了抽,没抽动。她的嘴角轻轻一勾。
狗陈烬,合着跟她在这儿憋大招呢,瞒得那么严实,害她平白无故难过了好久。
——哎?难过什么?
盛萤想了想,应该是难过自己即将多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嫂子吧。
嗯,对,就是这样。
她跟陈烬感情多好啊?陈家就他们两个孩子,自小感情就好,一大家子圆圆满满的,她很知足也很满意。她又不喜欢冉秋函,一家四口突然变五口,插入的还是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说她霸道也好,说她坏也罢,反正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现在好了,他们还是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和陈烬,还有她。多好呀。
盛萤满意极了。
陈烬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见她高兴,他也勾了勾唇。
今天陈家来了不少家族里的长辈,不免有人说他,到底年纪轻,处事不够成熟,今天这事儿太不给冉家面子了,这不是要两家决裂吗?
好好的联姻没成功也就罢了,还把朋友搞成了仇人,这都是什么事?
陈烬任由他们说,丁点不后悔,表面上点着头,心思却全在身后的人儿身上。
他并不赞同这些老一辈的人的看法,他们只怕得罪人,想着多个仇人还不如多个朋友,多多结交总是好的。可是他们并不懂,有些时候,有些朋友,交了还不如不交,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把自个儿一起给拖下水。又不是什么血脉至亲,人家害你也就害了,难不成还要顾虑你什么?人家做事也不会考虑会不会牵连到你的,你又不是他亲爹妈,牵连也就牵连了,于他又没有什么损失,至于你的损失,指不定人家还喜闻乐见呢,毕竟人家不一定看得过去你过得比他好。像这种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可别指望有什么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