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仪心里闷闷的,不快极了。
照水还在旁边滔滔不绝的说着,可沈明仪却什么也没听进去。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觉得自己应该和陆承尧说说清楚。
他若真的喜欢府里哪个姑娘家,光明正大的来往就可以,她又不会拦着。
为什么一定要躲着她呢?明明在西境的时候他们两个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
沈明仪有点难过,开口打断照水:“陆……成路今天在府里吗?”
“在。”照水说,“我方才从膳房出来还见他了呢。”
沈明仪更心酸了,连照水都能碰见他,唯独自己,几次三番去找都扑了空。
她闷声闷气道:“你带我去找他。”
照水虽不清楚她家小姐为何突然要找成路,但近来这个车夫身边发生的事儿委实好瞧,是以不假思索地应了声“是”。
她兴致勃勃地对沈明仪道:“成路约莫在回房的路上,咱们就去路上等,说不准儿还能看到好戏!”
好戏?
联想到照水此前说的“艳福”二字,难道所谓的好戏就是看他们在一起卿卿我我吗?
“世风日下!”沈明仪忽地停住脚步,别扭道,“不找他了,我们回去!”
“别啊小姐!”照水拉着沈明仪,“咱们都走这么远了,半途而废多不好啊!”
沈明仪坚持。
照水拗不过她,正想着要抱憾而归时,忽然瞥见想看的场景,赶紧小声道:“小姐快看!”
沈明仪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从枝杈的掩映中,正看到陆承尧面无表情地往他住处的方向走。
迎面走来位含羞带怯的婢女,同他擦肩时,婢女惊呼一声,手中帕子倏忽一落,顺着风就落在陆承尧脚下。眼看他脚就要踏上去,谁料他步子一转,恰好绕过那个帕子。
婢女目瞪口呆,脸臊得通红,捡起帕子匆匆跑远了。
照水在一旁啧啧称叹:“成车夫不愧是成车夫。”
这倒和沈明仪原先料想的相差甚远。她不解问:“怎么说?”
“小姐是不知道,成车夫风神俊朗,这一副好相貌搅了多少妙龄女子的芳心。咱们府中的丫鬟每日里故意同他偶遇,花样百出地制造事端,想得他一顾。谁料成车夫像是木头一样,一概冷遇。丫鬟们有张良计,成车夫就有过墙梯,从未中过招!”
照水发自内心的佩服,“更有趣的是,招数被破解得多了,丫鬟们反倒生出了战意,势要和成车夫一较高下,看看究竟什么时候能为难住他。”
沈明仪:“……”
这个走向她倒是万万没有想到。
照水津津有味地评价:“今日这个丫鬟手段太流于俗套,没前日那个新奇。”
“……”沈明仪一阵无语,不动声色地问,“成车夫就没有看得上眼的?”
“没有!”照水斩钉截铁,饶有兴味道,“据我日日观察,成车夫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过她们。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丫鬟们为什么整日往他眼前凑。”
沈明仪方才的烦闷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弯着眼睛,轻松的笑意漫上来。
意识到自己闹了一场误会,沈明仪也不好意思去见陆承尧,正要带着照水回去,却见陆承尧顿了下,然后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沈明仪骤然紧张起来,呼吸都有些不畅。
她觉得自己应该躲一下,毕竟自己方才误会了他,心中难免羞惭。可又有些不想挪,她都好些时日未曾见到他了。
眼见他步步逼近,沈明仪偏了下头,让照水去旁边候着。然后对上陆承尧有些幽深的眼神,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道:“你这几日都在忙什么?都没空见我吗?”
陆承尧怔了下,解释道:“王爷回京前有许多事需要处理,这两日忙了些,很快就能办完。”
“那你在府中呢?”沈明仪小声控诉,“听说你一回府就去了厨房。”
陆承尧放软了声音道:“在厨房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做。”
沈明仪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副忍不住质问他的样子实在可爱。陆承尧内心冲动疯涨,忍不住去揣摩沈明仪的心思。
他竭力忍住笑意,问:“绿豆糕可合安安的胃口?”
绿豆糕?
她方才吃的时候净顾着胡思乱想,味同嚼蜡,哪还记得什么味道。
正想如实说,心里一动,陆承尧怎么知道她方才用了绿豆糕?
前前后后几句话连起来一想,沈明仪脑海里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那是你做的?”
陆承尧“嗯”了声,“安安不是说入了夏胃口不好?我娘在世时教过我一些方子,夏天做来吃正合适。我便想试着做出来给你尝尝,看看能不能让你多吃些。”
闷在膳房里竟然是为了给她做吃食?
沈明仪受宠若惊,又有些恍惚,直到回了庭芳院还没缓过劲儿。
那盘糕点正规规矩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