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沈明玦也自责不已,最后和她保证,这种事情绝不会再次发生,她才堪堪止住眼泪。
到底是受了大委屈,沈明仪眼角挂着泪,凶巴巴地在他掌心狠拍几下,才算解了气。
自那以后,沈明玦痛定思痛,再未出过岔子,掌心也再未遭受过飞来“毒打”。
沈明仪眼巴巴看着兄长,问:“哥哥要在西境待多久?”
她现如今离不开陆承尧,又不想和兄长相聚后再分离,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多待些时日。
陆承尧尽职尽责做着传声筒。
沈明玦给她吃了记定心丸:“我来西境督战,何时战止,何时回京。”
沈明仪的兴奋不加掩饰,全数表现在沈明玦被她摇着停不下来的胳膊上。
沈明玦安抚好妹妹,终于分了一个眼神给陆承尧,语气颇为不善:“我的妹妹,怎么只有你能看见?”
沈明仪一听,便知兄长老毛病又犯了,颇为无语的钳住他的耳朵,凑在他耳边大声喊:“哥哥!”哪怕他听不见,这动作足以能让他消停。
沈明玦不情不愿地收回视线,恰在此时,陆承尧风轻云淡地回了句:“大约缘分深厚吧。”
沈明玦:“……”
沈明仪:“……”
话里隐隐的挑衅不加掩饰,沈明玦偃旗息鼓地心思一下就消失了,他冷笑一声,垂眸看向身侧,放缓了声音:“今日见到你一切安好,哥哥就放心了。”
这话听着似是还要再离开的意思。
沈明仪果然上钩:“哥哥还要走?”
陆承尧尽量心平气和地重复。
沈明玦笑的极温和:“队伍现如今在上川落脚,我念你心切,便提前来看看,还要回去和队伍会和。不过无妨,最迟到后日,便能彻底在军营住下了。”
沈明仪眼中浮上不舍:“留在军营不行吗?”
话到这里,陆承尧总算明白他打的是什么心思了。连他下一句话会说什么,他心中也有了底。
他是十分的想佯装听不见,可对上沈明仪殷切期许的眼神,又不忍让她失望。
陆承尧内心叹气连连,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地重复。
果不其然,沈明玦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嘴上说着:“安安便在军营好生等哥哥。”下一瞬,他状似不经意地叹了声,“哥哥也舍不得安安,若非纵马颠簸,我也想带着安安去上川,和队伍会合后再一道回军营。”
沈明仪眼睛倏地一亮。
对啊,短短两日而已,全然不会影响她的触感。而且不用和哥哥分开,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美事?!
沈明仪心动了,掷地有声道:“我和哥哥一起去上川!”
陆承尧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懊悔翻来覆去地涌上来,他奋力压下内心的躁郁,不痛快道:“安安说要一起去上川。”
听到他的语气,沈明玦神清气爽,却仍是为难道:“可是……”
“没有可是!骑马而已,我能撑得住!”沈明仪一锤定音。
*
到上川时天色大亮,奔波一晚,沈明玦依旧神采奕奕,可沈明仪却有些倦怠。
她不想耽误原定的启程时间,默不作声地等着兄长安排。
沈明玦侧头,冲沈伏道:“吩咐下去,在上川休整一日,明晨启程。”
沈明仪愕然,拽了拽他的袖子。
沈明玦有条不紊地下命令,诸事毕,将沈明仪安顿在房里。她仍是忧心忡忡地抓着他的袖子,沈明玦忍俊不禁道:“安心歇着。你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
沈明仪仍迟疑不定。
沈明玦道:“昨日我刚到上川城便遇上了位胆大包天的贼人,急着去营地没来得及处理,正好借这个机会审。你安心歇息。”
沈明仪这才放下心,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倦意浮上,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
沈明玦静坐在一旁陪她,估摸着她睡过去,才出门处理昨日那桩遗留的事。
那桩事说大不大,无非是个拎不清的小姑娘,女扮男装,混进队伍里要跟着一起去营地。
沈明玦啧啧称叹,多年未来西境,没想到民风彪悍不减,连个小姑娘都敢觊觎他的队伍。
人被关在不远处的客房,沈明玦折起宽袖,问旁边的随从:“人查的怎么样了?审出东西了吗?”
随从一脸的一言难尽。
沈明玦扬了扬眉:“不好审?”
“倒也不是。”随从一时半刻找不到合适的描述,客房的门近在咫尺,随从索性道,“您看看就知道了。”
姑娘的声音顺着客房的门缝漏出来,随从正要开门,被沈明玦拦下。
“众位大哥,我已经将自己的底细全盘托出了,这下可以传饭了吗?”
“若是众位大哥同我聊的不尽兴,大可以饭后再续,我许今瑶一定奉陪,绝无二话!”
沈明玦侧耳听了片刻,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