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分钟,或是更久的时间过去
看不见的火柱让窗户的铝条融化,滴下去,半空中凝结,落在作为遮雨棚的浪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相当大声,遥远处几只机警的狗传来急吠,淳旭无法自拔那宛若射精一般的高潮,正享受这一刻,顾不了其他多余的事。
(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世界,扭曲这个世界,令人满足。)
(还是说我们都是扭曲的?)
虚脱的感觉,他笑着坐在地面上休息一下,微笑里面带着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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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究竟是我扭曲,还是这个世界扭曲?)
没有洗澡、偶而休息三分钟阖眼,被踹醒、被揍醒,只要想小睡一下就会被淳旭痛踹一顿,精神与肉体都慢慢被煎熬的没有力气了,焦糖色肌肤下的青筋一条一条冒出,透过暗沉的肤色依旧明显,连额头太阳穴都能看见血管突起。
他这麽想。
他的表情狰狞,粗浓的眉头深锁,牙齿咬的喀喀作响,身上挂着汗珠,浑身淋漓且疲惫不堪,汗水不停的滴到地板上成了一个人的轮廓。
淳旭骑着摩托车,回到了宿舍。他的房间大约十多坪,以学生宿舍来说,算是相当大,但只有一盏日光灯,加上鲜艳的蓝绿色墙面,光线显得阴郁。淳旭讨厌杂乱;摆在门边的红木书柜比人矮些,占据了整面墙的下部,让整个空间显得不那麽空洞外,其他东西也都被摆靠了墙,一组画架跟成堆的小型画布,和颜料、调色盘一起躺在床脚的地毯,自成一个作业空间。两张红色帆布材质的单人沙发与衣柜、置物架一起在电脑桌旁待着。
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
第一章
男子的阴茎与睾丸被相当粗的钓鱼线绑的死紧,已些许变成酱紫色了,从跨下,夹在双腿间,接到天花板的铁环系住。
淳旭斜眼瞧着,转过头,但身体的姿势没变,书也没有阖上。面对赶紧趴在地上维持原来俯卧撑的姿势,不敢起身喘气的男孩,淳旭的眼神带着杀意。
那片田被烧的只剩焦土,中央留下一个椭圆形的坑,冒着烟,积水已蒸发不见了,剩下被融化的石英结晶一颗颗在夜色中闪亮;这地也种不出作物了吧。路边的黑块不是石头,是被几只煮熟後又被烤焦的青蛙,小径的柏油被烧到溶化变形。
沉溺在释出毁灭的能量中,淳旭透过踏在地面知道整间屋子都在震动,灰尘跳舞,似乎与他同乐在毁灭。
没有选择睡着休息,因为还有事情要做。
直至小径上的柏油遇着泥水无法抵消的热能开始融化,淳旭才罢手。
月光公正的洒落银色,室内蓬荜生辉,淳旭双臂张开,倒了下去,也成了个十字。
突然间发出碰的一声,紧接着哀嚎声。男孩被自己的汗水滑倒,整个脸重重摔在地上,失去平衡後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到屌与睾丸的细绳上,绞的他眼泪都飙了出来,两只手抓着下体,侧脸贴地,拼命翘高臀部好减轻痛楚。
他拥有一对相当大颗的睾丸,紧绷在水饺般饱满的阴囊,一粒大约就是姆指与食指圈起来还扣不住的大小,硕大的阴囊在屁股抬起时像钟摆一样前後摇晃,汗珠绕过阴囊皮上一颗颗疙瘩滴下,晶莹剔透。比他肌肤更暗沉的阴茎软下,但也还看的出不算小的尺寸。马眼正在滴着透明的液体,因为被绳子朝上方绑住,所以整只屌朝屁股外像狗尾巴一样挂着。
(我憎恨这个世界,憎恨一切。)
他没有说话,沉默比破口大骂更令人恐惧。男孩害怕的肌肉僵硬,动也不动。
──论语?雍也第六
已经四天没有睡觉,他彷佛能看见体力正在流失。
(我憎恨伪善的爱,憎恨原谅。)
屋子的正中央有个没关衣服的男孩,连内裤都没穿,两只脚捆在一张办公椅上,趴卧在地板上做伏卧撑。他的头发不超过三分短,有点像是刚入伍或服刑,魁梧的身板、肌肉黝黑,看的出锻链过的痕迹,脸庞还相当稚气,特别是眉毛很宽很浓密,只是双眉间杂毛很多。他有对很好看也很深邃的内双眼皮,双唇厚实,整体来说是个蛮帅气的长相,但是双眼之间流露的贼气与有点歪斜的嘴角,整个翻转了他应该给人的形象,显得有市侩狡诈的江湖气息,很勉强、很勉强的可以称为淘气。
(我是扭曲的。)
衣服开始发出烧焦味,棉质的布料开始变黄。
他咬着板状的明治黑巧克力,翻阅莫言的长篇小说。电脑喇叭传出莫札特的歌剧,【魔笛】是莫札特作品中他最爱的一首。
(你对我真心的好,让我打从心中憎恨这个世界。)
目前,他没气力去耍狡诈的伎俩。
淳旭此刻的话不多,待在自己的房间角落,坐在自个的沙发上静静看书。他回住处後换好家居专用的运动服,就坐在大红色漏斗状的沙发阅读,宛如被红扶桑含在花苞中。他坐着休息,刚刚释放能量需要休息。
速消长,导致连他眼角余光看见自己的手臂以及身体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