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位在偏乡的高级中学,一直以来都以男女分班、分栋上课及重视体育活动而闻名,同时也实施全校师生住宿制。校内大多数学生在毕业後都能以优异的体育成绩保送至知名大学就读,各式各样体育性质的校队与社团,也经常是国内外体育赛事的常胜军。
我叫夏正成,是个刚从教育研究所毕业的硕士生,今年9月被分发至此担任二年九班为期一学期的实习老师;大学是中文系毕业的我同时也兼任国文课。在导师陈老师的介绍後,我也向学生们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讲台下的男学生们齐声说:夏老师好~。
往後,只要我没事的时候,我都会跟着学生一起坐在教室後方一个专属我的座位,跟着学生一起上陈老师的课。二年九班的陈导师已任教十五年,像这样跟着学生一起上课的教学观摩,对於我而言是很好的学习模式。
在这群已步入青春期、体力旺盛的学生之中,我注意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学生。
这个学生姓武,名字很有意思,就叫做光明。我听见班上的学生喊他阿光。会注意到他,起先的原因是我发现武光明自入学後,每学年的成绩都保持在五名内,同时也是健美校队的队长,且连续三个学期都担任班长,可谓文武兼备、品学兼优。但真正吸引我目光的是它那与身材极不协调的长相。
单看武光明一年级刚入学时拍的大头照:略长的头发、五官深邃、浓眉大眼,一双明亮的电眼配上纤长的睫毛、高而细窄的鼻梁、两片粉嫩的薄唇、皮肤白皙,或许是未成年的关系,还略带几分稚气。
但武光明这样的长相,却有着197公分的傲人身高及壮硕结实的体格,我在学校的活动记录中,看见了武光明参加全国高中健美比赛时的照片。照片中的武光明身材高大,气势上就胜过其他参赛者,又有着成熟而雄壮的肌rou,尚未成年的武光明在身材上,几乎跟已成年的健美选手不相上下,而这样的身材却也跟他英俊唯美的长相形成极大的反差。
经过期中考後後,我已跟大部分学生都混熟了,可能是因为我跟他们的年龄差距不大,也摆不出甚麽老师的架子,所以学生比较愿意亲近。但也有几个学生像武光明这样,或许是个性较内向,不太会主动亲近我,只是维持师生之间的礼貌,保有淡淡的来往。
一天放学後,我仍留在教职员办公室内批改作业。教职员办公室位於行政大楼三楼,是个整层楼打通的长形办公室,两侧各有一整排的玻璃窗跟走廊,为的是方便进出、通风与引进充足的光线,而前端是主任们的位置,中段则是各班导师,在尾巴这边才是我们这些实习教师的办公桌。改作业改的手酸的我决定休息一会儿,去校园中走走。即便已经放学,但大多数学生还是会自发性的留在校区内练习,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有机会看见大批男女学生同时出现的景象。看着这些青春洋溢的男女学生跑步、打球、做各种运动等等,不禁觉得这真是一间充满活力的学校。
突然,我瞥见有个穿着白色短袖制服的学生默默做在树荫下的长凳,那宽阔的背影,不是武光明吗?怎麽会一个人这样落寞的静静的坐在角落?
基於关心学生的立场,还有想跟这个长相与身材反差极大的青春男孩多亲近点,我走了过去,拍着武光明宽阔的肩出声问着:「阿光,怎麽啦?怎麽一个人穿着制服坐在这?」然後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武光明侧过头向我说:「啊,夏老师好。没甚麽,我很好。」阿光微微一笑、淡淡地说,然後又把头转回去,默默的望着Cao场上某个远方。。
我也没问甚麽,阿光就自己脱口而出的说”我很好”,这摆明了一点都不好,我决定再问问:「阿光,老师甚麽都没说,你就说自己很好,你这不是口是心非吗?一定有心事吧?我虽然才来半学期,你或许还不是很相信我,但要不要跟夏老师说说看你的心事呢?是课业上的烦恼呢?还是家庭?又或者是恋爱呢?老师见你上课都很认真,也常帮助那些在学业上或运动方面有困难的同学。」
眼见阿光不为所动,我又说:「阿光啊,老师虽然是老师,但也没比你们这些学生大多少,人生经历是不如你们的班导陈老师丰富,但老师很愿意听听你的心事。」
阿光轻笑了两声转过头看着我说:「夏老师,你刚才提到陈班导的时候用了”你们的”这三个字,这是为什麽呢?」
被阿光这样反问,我竟一时语塞,好半天答不上话,心想:「是啊,我怎麽会这样说呢?」
眼见我的窘迫,阿光笑笑的说:「看来,夏老师也跟我一样,觉得自己并不属於这个地方吧?」
:「甚麽?不属於这个地方?」
:「夏老师不是这样想的吗?否则刚才怎麽会用一附好像外人的口气说”你们的班导”呢?」
:「那你为什麽觉得自己不属於这个地方呢?」
:「我……老师,是我先问你的喔。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老师该先解答我的问题才对呀。」
真是个聪明的学生,我笑了笑便说:「好吧,真拿你没办法」我顿了顿,吸了一口气之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