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任飞白奇怪地皱起眉,问道:“他怎么了?”
秘书沉默了一会,说道:“具体情况我也很难描述,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病症……”
任飞白更奇怪了,继续问道:“怎么描述不了?具体有什么表现?”
秘书想了一下,尽力描述道:“就在两天前,江总身上突然出现了像是被猛兽撕咬的痕迹,但奇怪的是他最近一直待在家里,也没养什么动物。在送到医院之后,江总身上的这种伤痕还在持续增加,现已转入了高危病房……”
电话那头秘书的声音极轻,但听在任飞白耳朵里却犹如五雷轰顶。他逐渐瞪大了眼睛,手机悄然从僵硬的掌心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吧嗒”一声。
“Cao!”
任飞白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连手机都顾不上拿,头也不回地冲出公司,一路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好不容易跑到家,任飞白扶着门框不断喘着粗气,他的心脏因为激烈运动而狂跳不止,但他此刻却顾不上休息,连鞋都没换便冲进室内,一下打开自己房门奔到书桌前。
只见桌子上干干净净,一览无余。
人偶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任飞白瞳孔猛地紧缩,伸手在桌上乱摸了几把,再摊开手掌时,上面赫然是几根洁白的猫毛。
“坏了……”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任飞白顿时脸色惨白,转身就朝放置猫窝的地方跑去。
在客厅里的猫爬架上,白猫悠闲地趴在平台上,嘴里正叼着那个破烂不堪的人偶。
任飞白见得此景,登时惊出一身冷汗,马上就伸手去夺,一向温顺的白猫却大叫一声,伸出锋利的爪子就狠狠给了任飞白一下。
“啊!”
任飞白吃痛地捂住手臂,等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手掌时,上面赫然是一摊鲜血与几道深深的抓痕。
厨房里正准备晚饭的父亲听见动静,探出头来,望着捂住手臂不断吸气的任飞白道:“你被抓了?哎呀……我忘记提醒你了,这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人偶,玩了两天了,宝贝得很,吃饭睡觉都带着,谁碰挠谁,我昨天才被抓了呢……”
任飞白呆立在原地,耳中根本没听进去父亲的絮叨,只紧紧盯着猫嘴里的那个人偶。
此时的人偶已被咬得千疮百孔,猫咪尖利的牙齿深深嵌入人偶胸腔,离脖子只差不到一厘米。
任飞白望着那个人偶,登时感到浑身冰凉。
如果不是他突然想起江玉成;如果他今天没打那个电话;如果他再发现得晚一点……
任飞白不敢再想下去,他果断转身走进厨房,拿了一双厚实的洗碗手套戴上,再次来到猫爬架前,出手如闪电,一把抓住了猫的后颈。
家里这只猫是被母猫带大的,以往不论怎么凶,只要抓住后颈那块皮就可以轻易制服。然而今天的猫咪却十分反常,平时百试百灵的这招现在对它丝毫不起作用。它在任飞白手中尖利地叫着,不停挥舞着四只爪子,死死咬住人偶就不松口。
任飞白硬着头皮抓住人偶扯了几下,发觉猫咪越咬越紧,当下也不敢再用蛮力了,只好改变策略,转身回房拿了许多猫零食来诱惑。然而猫也不吃这套,白了任飞白一眼,叼着人偶跳下猫爬架,扬着尾巴就欢快地满屋子乱窜。
任飞白急得要死,捧着一堆零食跟在猫屁股后面“祖宗”、“大小姐”地叫。一人一猫就这样一直追逐到了晚上。
最后,还是任飞白趁着猫放下人偶喝水的空档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来,当然也免不了被愤怒的猫咪照着脸蛋狠狠来了几下。
任飞白好不容易逃进房间锁上门,猫咪隔着房门仍在叫骂不休。他坐在床上,望着手里那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rou的人偶,感到一阵极端的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他差点……就把江玉成给杀了。
掌心里的人偶犹如一片被虫蛀了多处的树叶,仿佛只需要再施加一点外力便可使其粉身碎骨。
任飞白头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他的手有些颤抖,轻手轻脚地将人偶放在床上,再找出一个收纳箱,在盖子上烫了几个小洞,随后把人偶妥善放了进去盖紧。
做完这一切后,任飞白整个人瘫软在床边,双目空洞地仰望天花板。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看似是他拿着人偶对江玉成为所欲为,但实际上,从他走进那家店开始,一切就都不在他的控制之内了。
一开始得到人偶时,他的反应还是正常的;内心很害怕,但又怎么都扔不掉。可随着他与这个人偶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也就越来越无所顾忌。
他几乎是在不知不觉间就沉浸在了一种自己能够随意Cao控他人的假象里,并且万分享受与贪恋这种感觉。
他觉得自己是神,却没想过这个力量是来自于谁;他觉得通过人偶来Cao控江玉成很爽很刺激,却没想过其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