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樵在边上看得直摇头,唉声叹气地对黄廿廿说:“瞧瞧,二哥都把山老师带成什么样了。山老师以前多正经一人啊,说话温声细语的,素质又高,典型的知识分子。这才和二哥一起多久,变成这样了。”
说这话的徐玉樵俨然忘了当时山岚是怎么用刀抵着陈船长,把人硬生生吓得往海里掉的了。
黄廿廿翻白眼:“你管得着吗,美女爱干什么干什么。”
徐玉樵讪讪的,不说话了。
他就不该和她提山岚。
盛霈翘着唇捏了捏山岚的脸,他的公主多可爱啊,出海这么两趟,欺负人都学聪明了,还挺会吓唬人。
“小风,你哥哪个?”盛霈懒散地指了指那三个人,悠悠道,“去摘了面罩我看一眼,都认识那么久了,这样说话怪没礼貌的。”
小风沉默片刻,径直走向第二个上岸的男人,他和那双熟悉的眼静静地对视片刻,抬手摘了他脸上的面罩。
一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众人眼前。
徐玉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里拿着的螃蟹也掉了,脑袋发懵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喊:“符、符哥?怎么会是你?”
小风没出声,又摘了另外两人的面罩。
是符世熙船上的副手,他们一群人互相认识。
徐玉樵彻底愣在那儿,不知怎的,怔愣间他忽而想起那天在猫注机场,山岚对他说的那些话,那时他说二哥船上的人不可能有问题。
可那天,符世熙和小风也在船上。
徐玉樵忍不住想到开渔日那天,那天也是符世熙将小风带上船的,从一开始他们就认识,他故意将小风送到盛霈身边。
符世熙微喘了口气,甩了甩脸上的水汽,直直看向盛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盛霈起身走到符世熙前面,垂眸看了他一会儿,俯身抽出山岚的小刀,随口应:“在南渚,你和我一起被绑的那天。”
符世熙静了片刻,忽然笑起来:“果然是盛二。”
这笑意转瞬即逝。
褪去温和的面容之后,他的脸上只剩淡漠。
符世熙看了眼站在山岚身侧的少年,淡声说:“你和你姐一样没用,一件事都办不好。家仇是这么报的吗,给仇人通风报信?”
小风攥着拳,反驳符世熙:“山岚姐不是我的仇人。”
符世熙嗤笑一声,重新看向盛霈,问:“船呢?我找我的船,你找你的船,按理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瞧瞧,这态度嚣张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绑人的人。
盛霈眸光淡淡,却语带笑意:“没关系?我以后的女儿姓山,你说这事儿和我有没有关系?”
山岚呆了一下。
为什么忽然说到女儿,他们会生女儿吗?
符世熙微蹙了下眉,看向盛霈边上的女人。她和初见时有些不同,和山岁形容的那个人并不像。
“我只想找到船。”符世熙缓和了语气,“在南渚也没打算对你们动手。”
盛霈闻言,抬脚踢了踢山岚边上的小风:“在你老家找到你几张照片,找人修复了一下,你腰上有什么东西?”
昨晚在岛上,盛霈收到了修复过后的照片。
照片的画质仍是不清晰,是小风光着身子在沙滩上跑,但隐约能看到他腰上有一团模糊不清的痕迹。
小风怔了一瞬。
他看向符世熙,低声喊了句:“哥。”
符世熙没出声,只是看着他。
片刻后,他眼看着小风撩起衣摆,露出了腰上的文身,那是一个类似于海马形状的标志,最顶端像是人的侧脸。
山岚垂下眸,看向他腰间的文身,垂落的眼睫微微颤动一瞬,她轻声道:“小风,那把刀,是你姐姐做的。”
他身上的海马纹路,山岁刀上的酒樽标志。
合起来是个侯字,是侯家的族姓象形字,是他们的族徽。
“...什么?”小风没立即反应过来,“那把刀...是姐你带着的那把?”
这把刀他就带在身上。
数个夜里,他躺在甲板上,对着月亮仔细看这把刀,看刀的纹路,海风吹来的时候,他想起山岚,又想起自己的姐姐。
小风喃喃道:“可是,二哥说是你师姐送的。”说着,他忽然想起听山岚说过的山家往事,紧张地问,“姐,是你们家收养了我姐姐吗?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山岚安静地注视着彷徨的少年,说:“她是被符家送到山家的,从一开始就告诉她,山家是害死她族人的凶手,是你们母子三人流离失所的原因。明朝年间,我的祖先山栀出海,是受了朋友委托,她的朋友姓侯。”
手札上完整记载了山栀当年出海的原因。
明代后期,因沿海地区倭寇、海贼猖獗,加之海上走私贸易屡禁不止,沿海居民苦不堪言,朝廷征剿无法平定,于是颁布禁海政策。山栀的侯姓好友在这样的环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