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家的山岚,每个人都对她有寄托。
上至山桁,下至那么小的孩子。
盛霈想看到她笑。
想看她自由、不被束缚的模样。
水滴滑过男人的眉骨,顺着凌厉的棱角往下。
盛霈喉结滚动,心头的躁动慢慢消减,他知道自己在躁动些什么,忽然的分离让他不安于留在南渚,想回到她身边去。
他太心急了。
盛霈轻舒一口气,放缓紧绷的神经。
半小时后,浴室门打开。
盛霈挂着条浴巾出来,神情懒散,随手擦了擦身上的水渍,眉眼间已不见那点儿焦虑,和平常一样,万事不起波澜的模样。
徐玉樵正吃饱躺着刷手机,见他出来,打量一眼,咧嘴笑起来:“二哥,要我说你就直接问,扭扭捏捏的不像你。”
盛霈挑眉:“你倒是了解我。”
徐玉樵眉眼带笑的,颇有些自得:“那可不,快三年了,多多少少都了解。”
盛霈这会儿也不着急了,边吃早餐边琢磨着怎么和山崇开口,昨天下午山崇送他到机场,临走前两人加了微信,说有事儿联系,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琢磨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打出来。
扭扭捏捏不像个男人。
徐玉樵说的对,这不像他。
盛霈这下也算想明白了,把和山崇的界面一关,找他的招儿,又开始叽里咕噜地给她发了一堆。
-起来了,吃早饭。
-我吧,差使小樵办了件事儿。
-让人把报纸都给买回来。
-结果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
-小尼姑,你说说,登报登哪儿去了?
这个点,山岚应该在检查功课,等她看见再回复也不知道多久之后了,盛霈这么想着,又把手机丢一边去了。
不就是个登个报吗?
他早晚能看到。
盛霈撩起眼皮子,瞥了眼徐玉樵,说起正事:“昨晚什么事儿没说?趁早交代了,别让我自个儿发现。”
徐玉樵嘿嘿一笑:“二哥,我们船上那厨师不是要退休了吗,我正巧遇见个条件合适的,就是……”
他朝盛霈挤眉弄眼。
盛霈微顿,问:“女人?”
“二哥,你放心,人绝对没问题,不但没问题,还厉害得很。这女孩原来学咏春的,咏春拳你知道吧,厉害着呢,况且咱船上不会出那种事。山老师在咱船上不是也好好的吗,你带出来的人,你还不放心?”
说着,徐玉樵声音减弱。
盛霈:“?”
“怎么越说声音越小?”
徐玉樵想起山岚说的话,有些丧气:“那天在岛上,山老师说台风回港那天,或许有人想刻意阻碍你们回南渚,我说肯定不会是我们船上的人。虽然可能是巧合,现在想起来我又不确定了。”
盛霈闻言,微眯了眯眼。
那天船上可不只有他们的人。
“先说正事儿。人好好一姑娘,怎么想跑船上当厨师?”
徐玉樵说起这个,又来劲了:“你记得赵队长吧,就是当晚带队来救你那个刑警,她是赵队长的表妹。这件事还是赵队长拜托我的,说她就想当个厨子,不想学咏春了,才逃回来的,这不是怕被抓回去吗,正好带出海躲躲。”
盛霈轻啧一声,净给他找麻烦。
他道:“既然这样,这次出海新招点儿人,都招妇女,合同和手续都给我办齐全了,回去把船舱分成两部分,洗浴间也是,具体怎么安排你知道。”
徐玉樵:“我知道!正好有几个兄弟想去远洋货轮上干,这次真是赶巧了,我去安排,二哥你放心!”
徐玉樵说干就干,转眼就没人了。
盛霈也有事要办,穿戴整齐,走之前还不忘戴上墨镜,出门看了眼手机,山岚居然回复了。
-明天登报。
-盛霈,明天过后我不会再理你。
盛霈:“?”
倚在电梯里的男人瞧着这句话,有点儿不爽,登报就登报,怎么还不理他了呢,是她未婚夫逃婚,他可没逃婚。
“......”
好像也有。
盛霈几乎不会想起这段往事,那时他和家里闹翻了,外公曾提过这段婚事,说是小时候定下娃娃亲,那女孩是干什么的?他想不起来,当时他一句话都听不下去,丢下一句这婚谁爱结谁结,就跑了。
往后八年,他极少回洛京。
即便回去也是陪妹妹们过年。
盛霈揉了揉眉心,心说回头上人家里道个歉,想着想着他又绕回来,明天之后怎么就不理他呢?
盛霈啪嗒啪嗒打字。
-哪惹你不高兴了?
-信息发太多烦?
-还是催你登报不高兴了?
-我就是看那人不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