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秦墉那边定了定,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在做梦?”
卓衡打量这个突如其来的男子,看上去年过不惑,有些中年发福,圆圆的鼻头圆圆的脸外加圆圆的肚子,倒是怀里的长剑如修竹般清逸。卓衡一边为自己刚刚狼狈的模样脸红,一边为自己造成眼前之人摔下树的行为羞愧,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口。而秦墉一如既往地不开尊口闭嘴不言,于是上山以来第二次尴尬场面华丽出现。
摔下来那男子在自己腿上拧了一把,皱眉道:“不是梦?我怎么掉下来了,年轻人,刚刚是不是差点砸到你了?”卓衡颇为害臊道:“没有没有,我没事。”
目睹全过程的秦墉轻声嗤笑了一下,那男子闻声又看过去一眼,问道:“两位小友怎么称呼啊?”卓衡见他没有深究“怎么掉下来”这件事,松了口气道:“在下卓衡,他是秦墉。”
“你就是卓衡?”那男子神色微微诧异道:“昆仑山墨痕剑。”卓衡道:“正是晚辈。”“秦墉?”男子道。秦墉见对方投来询问的目光,开口道:“晚辈不在江湖行走,是以前辈不知。”
“不知前辈该如何称呼?”卓衡问道。那男子却不回答,手中长剑发出低鸣,蓦然出鞘刺了过来!卓衡一惊,来不及拔剑就去格挡,两剑相击,墨痕剑上包着的布竟被瞬间震碎,卓衡虎口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剑。好强的剑气!秦墉微微蹙眉,拔刀加入战况。“来得好!”那男子见状哈哈一笑,剑尖翻转朝秦墉横扫过来。
那长剑宛如游龙般在秋水刀与墨痕剑之间穿梭,剑气激荡,剑势如虹,每一剑都好像泰山压顶,又好似狂风急骤。几个交锋后,卓衡秦墉双双被逼得后退几步,那人却再不进攻,将剑一收说道:“不错,后生可畏。”
“前辈到底何方神圣,意欲何为?”卓衡问道,一个名字呼之欲出。那男子道:“老夫宫觉。”果然,秦墉内心暗道,看来那把剑确是凌霄剑无疑。他看了一眼卓衡,回过头抱拳道:“见过宫前辈。”卓衡愣在一旁,未几才道:“见过……宫前辈。”宫觉捋了捋胡子道:“两位小友看到老夫似乎不太高兴?”
卓衡道:“不知前辈可还记得,有一位故交卓昀?”宫觉神情微震,说道:“自是记得。你是……”
“卓昀正是家父。”
这下轮到宫觉愣住,他的目光在卓衡身上来来回回巡梭:“怪不得。”怪不得第一眼看到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多年以前。
微风拂过,树叶的影子在脚下浮动。宫觉听完卓衡此行的过程,不由道:“早知道在此处遇到你,我就不托洛峰去枫林晚买消息了,白花了一百两银子。”
卓衡闻言想起此前在枫林晚偶遇洛峰的情景,原来当时他正是在替宫觉打探祁让涵的消息。相比之下,自己误打误撞找到这里,倒似乎捡了个大便宜。想到这里,卓衡开口道:“枫林晚一向坐地起价,前辈不用惋惜,若非如此,我们未必能在此处相遇。”
宫觉道:“我不是对这一百两惋惜,反正钱也不是我的。”卓衡:“……”秦墉:“……”“锦绣山庄有的是钱,这点儿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宫觉道:“ 老夫惋惜的是白白欠他一个人情,还不知道这小子要我拿什么还。”
卓衡在一旁听得暗自好笑,宫觉与洛峰整整差了一辈,听其语气不但丝毫不见长辈的威严,反倒像是自己的老朋友一般,再回想当日洛峰的言行举止,只觉这两人凑在一处当真有趣。
“唉,说来你父亲也曾名满江湖,可惜昙花一现。更何况一代新人换旧人,一旦销声匿迹,时间长了有几个人会记得?你能找到你祁伯父这条线索也是难为你了,”宫觉道:“你已经见过他了?”卓衡道:“正是。”宫觉闻言道:“怎么这么着急走呢?”
卓衡神情不振道:“已经盘桓数日,实在算不上‘着急’。”宫觉拍了拍卓衡肩膀道:“我知道你不好受。你爹这件事让我们都深受打击,你娘远走他乡,我们几个也各自散落。唉,他当年正如同你这般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谁曾想……若是没有这个意外,如今‘第一剑客’的名头落在谁头上还未可知。”
卓衡禁不住微微叹息,宫觉转头道:“你们两个怎地在一起?”秦墉冷不丁被问话,顿了顿道:“凑巧。”“哈哈哈,好一个凑巧,”宫觉笑道:“这天下之事最妙的就是一个‘巧’字。小子,你还记得我吗?”
秦墉这下彻底愣住,宫觉见状道:“看样子是不记得了。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上次见你还是你十来岁的时候,没想到不久后爆发瘟疫,你们就此不见踪迹。后来我与你爹重新取得联系,你们已经入了朝堂。再后来我出海游历,算起来又有几年彼此都没消息了。倒不想今日先遇到了你。”
影影绰绰的回忆涌入秦墉脑海,他依稀记起是有这么一个“宫伯伯”。宫觉在一旁说道:“我刚刚表示疑问,并不是没听过你名字,而是恰恰听到了你的名字所以吃惊。真是怎么算都算不到此行竟同时遇到你们两个。”“可是,”秦墉又扫了一眼卓昀,“家父名为秦钰。”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