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强行提神激发功力的药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你交解药,讲明那些秘密,我不杀你。”卫断情当然能看出白发人与池歆的容貌有多么相似,不免趁机要多问一句,诈出更多内情,“当年恭王谋逆,你充当说客去圣教总坛找我爹,为了取信,也摘过面具。这么说来你与恭王是兄弟吧?莫非池歆是恭王的遗腹子?”
淮王的生母是皇后的婢女,与杜氏差不多的卑微,却始终表现出了足够的恭顺,对皇后言听计从,教导淮王事事听从太子,才满十四岁的淮王封了郡王之时就离开了京城,去边疆历练。在所有人看来
“那伪君子假装伤重复发留下儿子,不上淮王的当没去参与什么追击魔教的事,还真是老谋深算。现在你们躲在这里就在中原腹地,池家眼皮底下,那帮正派人士怕是已经去了西边扑了个空吧?不过好在池越那老匹夫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敢暗算我,我自然让他真的伤重不起才够本。”吃了那种提神药物的白发人,陷入了一种迷幻的状态。
“你怎么不认为我是池歆的亲爹?”白发人反问。
白发人却从怀里拿出另一个瓷瓶,主动递给卫断情:“这是解药,你信就给池歆吃了。不给他吃,反正他也熬不过今晚。你也不用担心池越,他比我伤的更严重,怕是要卧床等他那几个儿子给办后事了。”
其实若无他的背后倒戈,对朝廷出卖了恭王的计划,以魔教当时的实力,恭王说不定真能成事。可他怎么能让恭王得偿所愿呢?
嫉妒让人发狂,对亲情的渴求扭曲都变成了恨意与日俱增,杜白衣选择了报复。
那时他才知道自己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母亲选择另一个儿子,图谋更大的权势。他就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功出神入化,也无法取代恭王在母亲心目中的地位。
恭王是庶长子,生于今上登基之前。恭王生母杜氏身份卑微,族人新归附□□,送她笼络还是皇子的今上。旁人眼中她不过是一个暖床物件而已,但她野心极大用了手段,先于正室生下孩子,结果是双生子。
幸而杜白衣有习武天分,被云游的高人收为弟子,他习得武技保护族人免受匪患与兵痞的骚扰,日子若一直如此倒也安逸。
白发人说的话,让卫断情稍微安心,却也生了更多疑心。按理池家祖宅那边的防卫一定很森严,比风家堡不差。池越托病,人应该就在池家祖宅,是怎么与白发人对上的?难道白发人如此胆大包天,敢硬闯池家?池家父子单个或许都抵不过白发人,但父子兄弟那么多人,一起联手阻拦,这白发人怎么可能有机会重伤池越?
杜白衣是他的名字。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的族人很穷困,若不是族中送了女子入宫,他们根本无法获得土地定居。他这样能穿得起白色麻布粗衣的已经算是生活条件好的,更多人衣不蔽体,幕天席地状若野人,大字不识一辈子放牧牛羊,还要与狼群和马匪争才得一口吃食。
卫断情稍微引导发问一两句,对方就不由自主说了很多,各种惊人内情连串爆了出来,还真是让人应接不暇实在很出乎意料。
白发人没想到卫断情如此厉害,这才见几面,他竟然猜到了七七八八。这世上知道他与恭王是孪生兄弟的,除了池越和卫旻再没别的活人才对。然而这两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晓得他与恭王之间的恨意。
卫断情给了白发人一个鄙视的眼神,叹息道:“莫非你与我娘一样脑子有病,都舍得给亲儿子下这么厉害的蛊毒。所以池歆不是你亲生的,就算你与恭王是孪生兄弟,你们之间的那点情谊,怕也很浅,或者根本是成仇的吧?”
。再者,你见到我真容,还不知道我与池歆的关系么?有话咱们好好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白发人重伤濒死,似乎畏惧了卫断情,言语也不再强势。趁着卫断情将信将疑的思索,他从怀中翻出了一个药瓶仰头吞服,吃了那药,他整个人的精神比刚才略好了一些。
“池越是不是要追来了?”卫断情担心池越那只老狐狸找来,池家人多势众,他是不是该带着池歆先走为上?他这样问,又上前一步,要制服那白发人,搜寻蛊毒解药。
然而太子还是死了,除了恭王想让太子死,另外有人推波助澜。这么多年,杜白衣终于查明白了,那人就是淮王。
他愣颓然坐在门口,答道:“池越也这样骂我,说我疯了。却原来他不是故意激怒我。”
他表面上遵从母亲安排,成为了恭王的一柄剑,实际上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恭王谋逆,他不过火上浇油,伪装身份加入魔教取得卫旻的信任,也是让他恨的这些人能够覆灭的更快一些,狗咬狗。
皇室素有禁忌,孪生子不得继承皇位。于是这白发人自一落生就被杜氏族人秘密带走,皇室根本不曾记档。白发人随了杜姓,与族人一起生活在西部边陲。
那个高人的门内却出了个逆徒卫旻。一夕间师门覆灭,杜白衣因为护送族人上贡京中,才躲过了一劫。在京中他无意间发现了大皇子与他容貌一般无二,杜氏却惊慌失措勒令他永远在人前戴着面具不得以真容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