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的冬天格外冷谢猷邢还被谢大夫人罚跪了祠堂。我带着幸川偷偷摸摸的去看他,谢家祠堂门户大开,谢猷邢穿着薄衣薄裤连个蒲团都没有的跪在里面。我当时恨极了谢大夫人,只觉得她跟几年前相比手段更升级了几分。我气的满脸涨红谢猷邢见我却骤然笑了出来,我气极了质问他怎么还笑得出来,他看着我笑着说“阿亦无需担心,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方能得常人之所不能得。”我一愣,被他的眼神吓了一大跳。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深冬的天气是很冷的他的眼神却很热,他像是在抑制一些什么就快要迸发出来的东西。有兴奋有渴望有疯狂有……欲望。我有些害怕又不明白那样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在回去的路上问幸川。
“艰难度日?”幸川冷笑道“怕是我们都被他骗了。”我实在是不了解幸川到底是对谢猷邢又什么误解?我绞尽脑汁的想与他辩驳他却用他从未有过的认真看着我“阿亦,你信我一次,这个人太危险了。他若是真相对你好也就罢了,怕就怕他另有所图。你若不想祝姨有事不想沈叔有事不想……我有事。便不要去见他了”
三日以小惩五日一大罚,总是会找个什么理由将他带进谢家的祖宗祠堂狠狠的惩罚他。在外人看来,谢猷邢不过是谢府一个不受宠的三少爷没有存在感了些,但吃穿什么还是不短,又生了一副好面孔日子倒也不算是太难过。但其实只有我和幸川知道谢猷邢面上虽然无恙但身上却鲜少有不带伤的时候。
也许是谢猷邢那我从没见过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那日之后我便少去看他。没过多久幸川便挂牌接生意了,我陪着沈叔幸川去了万剑山庄。如今算起来竟然有大半年没见过谢猷邢。
我见幸川脸色不大好,想着那情蛊到底也是他的东西便试探着问他“如不然我便去找谢猷邢讨回来?只是我许久没去见他了,如今一去便找他讨东西……”他定会觉得难过得很。我垂着眼这样想到。幸川看了我一眼生硬得向我吐出了一句“不用。”我讨好的笑着与他说,“其实那蛊也没那么有趣,你给我的蛊那么多最好玩的还是那个能将活人变成傀儡玩物的蛊。那个着实难了些,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呢你教教我吧。”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更不好意思了讪讪道“谢猷邢除了那些狗屁圣书甚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嘛,他平日里也常送我物件所以我……”这下幸川更生气了,便是看都没看我就起身离开了。我一个人呆在外面瞧着满目的黄昏想到谢猷邢,叹了口气,我已经半年没去见谢猷邢了。
,你还记得我刚来时送过你一对情蛊吗?”我点点头,顺口答道“记得啊,不过谢猷邢想要我便送给他了。”“送给他了?!”他声音忽然拔高,扭头似乎有些生气的看着我。我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对啊……”幸川送了我情蛊后有一次我去看了谢猷邢,那日我一进门便发现墙角有只死了的黑猫吓得我够呛,谢猷邢告诉我那是前几日他的五弟弟送给他的他喜欢的紧,日日养在身边。大夫人房里的大丫鬟前日来看了一眼还提了一句不是很好听的话今日那猫便死了。我听了这话气极了,谢猷邢见我面色不好忙问我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没有。我那时刚将幸川给我的情蛊给研究了个透彻便与他提起情蛊与南疆那一生只爱一个人不爱了便要被折磨死的风俗。谢猷邢听了倒是对那个风俗显得颇为赞同,还对情蛊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我那时已经将那两只情蛊依旧研究了个透彻又觉得自己若真喜欢谁也不会将这情蛊用到他身上。我记忆里谢猷邢极少喜欢些什么,我今日才知他喜欢那只黑猫那黑猫便被大夫人弄死了。他如今骤然提起我也没怎么犹豫便将情蛊送给了谢猷邢。
他说得实在是太认真了,是我从那张向来吊儿郎当的脸上见过的最认真的神情。幸川认真的神情混合着谢猷邢说起那句话的眼神一时之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让我有些害怕。幸川见我神情不对立马回过神来安慰我。
这句话我倒是听懂了,大声嚷嚷起来。谢猷邢是我的朋友,他少时丧母,又在谢府艰难度日我又怎么能离他而去呢?
但我很快便再见到了谢猷邢。几天后我还沉浸在那双血眼给我带来的恐惧中,沈叔哄我便给了
在谢府的那两年里谢猷邢那位名义上的母亲对他越发不好了起来。大概是谢大夫人认清了谢猷邢还是谢府明面上的三少爷,便不再用原来那般在冬天还不给他冬衣穿的傻法子,改在背地里下招。
“阿亦你见过狮子看即将要得手的羚羊的眼神吗?”幸川却答非所问的看着我说“谢家怕是要变天了。”我答不上来,我除了有谢猷邢这样一个朋友其他关于谢家的事一概不清楚。幸川便与我讲起来,他说是与我将倒还不如说是自言自语丝毫没关心我听不听得到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沈叔当初要你少与他接触只是觉得他是谢家的人不安全,如今想来沈叔怕是小看他了。这么些年谢家安守一隅安安心心在徐州城里做了十几年土皇帝倒是磨得一点儿警觉心都没有了。那样的豺狼虎豹养着也就算了还偏偏还对他这么不好,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我听得迷糊,瞪着眼睛看着他。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阿亦,沈叔说得不错。别再与他往来了。”